紹羅斯看著艾倫的視線，身為上級劍士的他很直白地就接收到了艾倫的意思。
沒必要空揮。
因為困住他的從不是什麼劍術基礎。
那空揮是為了什麼？
磨煉意誌的手段罷了。
紹羅斯靜靜看著，從某種方麵上與自己最像的艾倫，嘴角緩緩揚起笑容。
極為熾熱。
他再次在艾倫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
他也同樣渴望著‘年輕’。
因為，隻要一直年輕。
他就能一直攥著伯雷亞斯的鐵之心，俯視屬於自己的菲托亞領。
“狂妄！”
“但我欣賞你的眼神。”
“十二歲，水神流聖級，劍神流上級，北神流看樣子最少也是上級。你有驕傲的資本，水神流道場年輕一代的首席，即便不再身處王都，依舊能授予水聖，甚至還有特有稱號，聽說你還自創了新的水神流奧義？”
“五大奧義無法融會貫通的替代品罷了。”
紹羅斯眯著眼看著艾倫，隨即卻是轉過頭，居高臨下地盯著窗外的風景。
“無聊的謙虛，伯雷亞斯不需要什麼強者的虛偽，彆拿你在王都中學來的那一套來搪塞我。”
“王都那群貴族小輩們，站在前輩為他們用屍骸開拓出來的太平盛世，每日沉迷酒色取樂，整天隻會玩弄女人，擺弄權術，勾心鬥角，做一些表麵文章。”
紹羅斯的眼睛幾乎眯成一條縫，他想起了某位肥豬令人厭惡的笑容，嘴邊嗤笑一聲，可即便是鄙夷味道十足的嗤笑聲，都顯得堂堂正正中氣十足，完全不像個老年人。
“當年人魔大戰鐵血一代的遺留下來的貴族傳承被他們親手蒙羞，儘是一些雞鳴狗盜之輩！你以為我不清楚王都的風氣？從上到下烏煙瘴氣，大部分像你這樣年紀的貴族整日都在女人肚皮上度日，保羅那小子十二歲還因為玩女人跟諾托斯那老家夥玩離家出走的戲碼，分明具有劍術的天賦，卻委實可笑！”
“驕傲吧！你在同齡人已站的足夠高，上一位能獲得我如此高的評價的年輕人，還是第一王子格拉維爾，他雖然生在王都，卻能很好地約束自己，認真經營自己的勢力，而且那小子心夠冷夠硬，這也是伯雷亞斯把砝碼壓在他身上的原因，如果說王子中有人能君臨阿斯拉，那毫無疑問是他。”
話說到這紹羅斯好像又來了興致，他裂開嘴笑著伸手。
伸手指向窗外的菲托亞。
手臂拉起急促的風聲，衣袖震蕩不已。
“我欣賞格拉維爾，是因為他的眼睛隻看著高處，那我想問問你.”
“艾倫，你喜歡高處麼？”
艾倫轉眼看著窗外的俯瞰景色，麵無表情。
這種程度的‘高度’對於真上過平流層的現代人來說，顯得有些平平無奇。
“沒興趣。”
紹羅斯臉上笑意消失了。
“這就是你假意從王都脫身返回菲托亞領的原因？你分明在王都中能獲得更多，詹姆士底下那幾個小鬼，德行我清楚得很，隻要你能待在王都，伯雷亞斯的下任家主早晚是你的。”
“我想問問你，為什麼要回來？你求的是什麼？這將近一年的時間，我看的很清楚，你意誌夠堅韌，甚至能忍受的了隻作為家教待在這個家，一點也不做逾矩之事。”
“那麼.你回來，蟄伏在這裡，到底是要乾什麼？”
“難道是”
紹羅斯並未轉頭，隻是側眼睨著艾倫。
“想幫你的親生父親——菲利普奪回家主之位？”
艾倫麵無表情。
跟這群天生擁有權力的貴族說什麼‘擁有了力量，權力便會順著你的刀鋒諂媚而來’的話毫無意義。
屁股本就是歪著的一些貨色，你跟他說個人力量，他隻會用基列奴身為劍神流第四位高手，還不是在伯雷亞斯麾下這種屁話來反駁你。
“沒興趣。”
紹羅斯冷著臉冷淡瞥了一眼艾倫。
將視線挪開了。
徑直看著窗外，好似對他也失去了興趣。
艾倫也看著窗外。
兩人的視線中。
是同一個東西。
它懸在遠處的空中，如果不仔細看甚至不太起眼，但對於紹羅斯和艾倫的視力來說，清晰無比。
黑色球體。
環繞著緩緩流動的魔力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