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滾滾,隻一個拐角,很快便消失在了灰暗眼瞳之中。
——
大流士放下了車簾,無聲地笑著。
“艾倫·伯雷亞斯·格雷拉特.”
“可終於等到你了”
“終於.”
呢喃聲中,在他身前趴伏著給他按摩腳背的兩位‘侍女’反應各不相同。
剛才被獻給第一王子格拉維爾,卻隻用了一次嘴就將其打發回來的黑發侍女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主人.這是您的故人麼?”
大流士眯起擠在橫肉中的眼睛,低頭瞅著侍女,臉上的笑意冷了下來。
女奴隸臉色一僵,十分惶恐道。
“抱抱歉主人我不該.”
“算是我的故人。”
侍女錯愕抬頭,就見大流士伸手捏起了她的下巴。
“可惜,我認得他,他卻不認得我。”
黑發少女臉色愕然,身體不由開始發抖,嘴上卻再也說不出話了。
大流士見狀嗬得發出了意義不明的笑聲。
卻是轉眼看向一旁。
視線中,柔順短金發的朵莉絲堤娜·帕普爾荷斯麵色麻木,低頭隻顧捏著大流士的腳,一語不發。
就在此時,馬車停了下來。
“到了,老爺。”
大流士點了點頭。“下車。”
黑發奴隸少女吸了吸鼻子,趕忙下了馬車,就想按照往常那樣在家門口前以身體作其腳踏,可剛探出車廂門簾,卻是一愣。
嘩啦啦。
水麵在月色中與夜風中泛起波瀾。
眼前並不是想象中的府邸大門。
而是一條河流。
馬車旁,站在幾位一身黑衣的人。
緊接著,還不等她轉頭看向車夫,問一問這是否是停錯了位置。
一腳便被人踹下了馬車。
緊接著,大流士拽著朵莉絲堤娜·帕普爾荷斯頭發走下馬車,甩手扔在這上級貴族區與自由區的交接處河堤旁。
身前的黑衣人都恭敬低頭。
“老爺。”
大流士擺了擺手。
“今天這兩個不該聽的聽得過多了,處理了吧。”
“是!”
黑發少女滿臉驚恐,扭頭就想求情,“主w!”卻是被大流士一耳光將其還未吐出的話語打碎在嘴裡。
“廢物!這次主動提出要往第一王子府上,把握不住機會,怪得了誰?”
黑發少女被帶著鬥氣的一耳光抽得牙都崩碎了,可硬是不敢痛呼出聲,隻是死命地拽著大流士的褲腿。
隨即便被對方一腳踹在旁邊。
“帶走!”
“是!”
說罷,大流士扭身就想返回車廂,可卻是在邁上一條腿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又退了回來。
他轉頭看向捂著兩位奴隸嘴露出欣喜之色的下人,眯起了眼。
“我說的處理,是殺了,你們明白麼?”
黑衣人齊齊一愣,隨即立馬應聲。
“明白!”
大流士卻是靜靜看著他們,笑了笑。
返身在車廂裡摸了一件什麼東西出來,折身,一步邁來。
抓著朵莉絲堤娜的頭發,一刀便將手中的匕首捅進了對方的喉嚨。
“嗬嗬.”
抽刀,血流如柱。
濺了下人與黑發奴隸少女一身,三者身體同時一僵,竟是一動不敢動。
隻能眼睜睜看著金發少女捂著脖子,噗通一聲趴在了地上,不一會兒眼中神光就熄滅了。
大流士低頭細細瞅著瞅朵莉絲堤娜的屍體,確認對方已經死透了,隨手便用刀子把她的臉劃了個稀巴爛,嘴上倒是不閒著。
“這麼處理,看清楚了麼?不是讓你們把她們賣到給奴隸商人。”
話音剛落,黑發少女一把掙脫身後身體僵硬了的黑衣下人,轉身就要往河裡跳,卻是被大流士起身一抓便撈了回來摟在懷裡。
隨後將懷中抽搐發抖的奴隸隨手扔給了下人,拍了拍他們的脖子。
“下不為例。去吧。”
兩步踏上馬車,伴隨著一聲噅噅聲,馬車在兩人麵前駛走。
兩人下人呆滯了好一陣子,這次悻悻然對視了一眼。
低頭,黑發少女心口插著枚匕首。
已經沒氣兒了。
遠去的馬車上,大流士隨手擦了擦身上的血,舒服地靠在了車廂座背上。
心情十分愉悅。
神明果真是神明,祂的一言一行皆是真理。
這常常幫他處理膩透了的身份敏感的女奴隸的下人們,竟真是轉手將人賣去了奴隸商人。
這可不行。
朵莉絲堤娜這孩子的滋味是不錯,但目前儲君之爭已經拉開帷幕,那就該處理了。
要不然放在未來。
又是一個‘隱患’.
“哈哈哈哈!”
笑聲隨著馬車,消失在夜色中。
——
“師兄要回伯雷亞斯府邸???”
伊佐露緹的家在自由區與上級貴族區的邊緣,是一座二層小型花園式府邸。
家中格局看起來有些陳舊,但是卻透出簡單整潔的意味,頭頂的吊燈並非花裡胡哨的水晶多燭台式,也並未費勁去點上燭火,取而代之的照明工具隻是餐桌上和客廳旁的牆掛燭燈。
餐桌是一張古樸造型的沉木方桌,暗色墜地流蘇厚棉桌布上擺著伊佐露緹親手做還冒著熱氣的菌肉湯頭和煎魚。
——這是晚間丹托裡斯送來的食材,當然還帶著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是一位擁有下垂下眼瞼,看起來十分恬美的大家閨秀,嗯,如果不是在寒暄的時候悄悄對艾倫拋媚眼,且明顯對他過於熱情的話。
就更像大家閨秀了。
嚇得後者趕忙把丹托裡斯哥轟走了。
此時,伊佐露緹腰側勒著白色圍裙,由於她的水神流劍士服外衫過於樸素,此時多圍了一條圍裙,卻反倒更顯得她身材玲瓏有致。
正一臉錯愕地看著艾倫。
一旁餐桌旁魯迪和希露菲舉著手中舀了一勺的湯頭,也愣愣瞅著艾倫。
艾莉絲則是咕嚕咕嚕喝著湯,對這話沒什麼反應。
——無所謂的,哥哥去哪兒我去哪兒。
“對。明天,或是後天,我要回去住一陣子,直到五月十日。”
艾倫應了聲,便正以湯匙啜了口湯頭,眯起了眼。
“提前用香料醃製煎了肉,而不是放肉直接乾燉,最後擺在桌子上自行添加香料對了,把香料這種進口的東西放在桌麵上彰顯地位根本就是本末倒置,看來伊佐露緹你還記得我的口味,嗯.好喝!手藝又有提高!”
伊佐露緹愣了片刻,難得的對艾倫有些氣急敗壞的模樣。
“師兄!為什麼回去住?”
艾倫拿起桌子上被伊佐露緹親手烘烤的麵包。
他撕著麵包,笑的十分靦腆。
甚至還有一絲莫名的‘不好意思’。
“當然是跟我那位名義上的父親好好聊一聊。”
“常回家看看嘛~”
“畢竟。”
“這樣的機會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