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裝?
女仆?
何時來的?
傭兵們來了精神,我們‘耕種鎮’何時出現了這種隻存在於某些貴族中才有的陌生詞彙啊?
這不就是瞎幾把說麼?
傭兵們把那人一刀便殺了,很快啊。
騙傻子呢?
但後續再細細審下來,竟是發現類似的口供還不少,交相印證之下,這聽起來明顯畏死脫罪的荒誕借口,竟是有鼻子有眼的,並不像是胡說八道:
——不知道哪兒來的,紅色頭發,戴著眼鏡,長得漂亮,胸也很大,皮膚也很好的女人。
據奴隸中一些稍有拳腳功夫的人所說,劍術水平也相當不錯。
第一次出現時是三個月前的深夜,她雖然衣衫上有很多劃傷的口子,看起來特彆疲憊,但依舊隻一個人就打倒了三個成年男人。
總是從山林中而來,又很快就回到山林中而去,行動謹慎,帶走的食物分量明顯不是她一個人的量。
“這不是從山裡來穿著奇裝異服的紅妖精麼?”——有人如此說。
紅個屁。
傭兵們信不了一點兒。
根據這些口供,這女人出現的時間點是在兵王馬爾齊淵還未離開時,當時剛剛爆發了一輪‘耕種地’與軍隊的衝突,馬爾齊淵自此勒令軍隊隻是扼守盆地入口,不要私自接觸‘耕種鎮’。
之後沒有發現這女人的痕跡倒也屬實正常。
而這些農民不上報的作態也正常。
畢竟一位從山上下來隻是討口飯,語氣和善,有時候還會給大夥幫幫忙的美麗妖精,和擄掠大夥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種地的傭兵惡棍們。
這些奴隸們又怎麼會選擇討個無趣專門去盆地出口紮營處去告狀?
但是,問題來了。
這盆地的入口都被這些軍隊扼守,什麼時候溜進來的人?
而且,如今對方煽動奴隸暴動,分明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從這個山裡跑出去。
她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偷偷溜進這鳥不拉屎的鎮子,現在又不惜冒著生命危險,想要逃出去?
合理麼?
不重要。
重要的是
她們胸大啊。
傭兵們很是興奮,選擇即刻搜山。
好消息:找到了,而且不止一人。
那是一個胸很大的紅發女劍士,還有一位金發看起來端莊無比,同樣胸很大的貴族女性,與兩個孩童,看發色分彆是兩人的孩子。
藏在山上的林間木屋之中。
壞消息:就在傭兵們派人去與對方‘交涉’時,那個紅發女劍士勇猛無比地殺死了三位傭兵,帶著另外一人和兩位孩童逃入山林。
還受傷了。
大家也都看出來隻有那個紅頭發的女仆裝扮的有武力,所以除去留下來看著山坡下那群奴隸的傭兵們,其他人分成了十六個小隊,每個小隊兩人。
開展了為期半個月的貓鼠遊戲。
並且饒有興致地決定誰先找到這些人,誰就擁有對她們的優先處置權。
就這樣,追追逃逃,直到現在。
——
不知何時,身為兩位中級劍士的傭兵已經下了馬,而剛才嬉鬨的場麵好似隻是一個錯覺。
自從來到了灌溉渠之旁,兩人就棄了馬將身影隱在雨幕之中。
兩人沉默地在雨水中,借著灌木叢的遮掩,悄聲前行。
灌溉渠的泥水已經溢出,將此前荒廢的農田澆成了一片澤國。
不遠處,荒廢農田的儘頭,一百米的位置的山腰位置。
有一座破敗的木板屋,平時是用以放置一些改灌溉渠水道的農具,雨具,還有的農作物種子。
水珠在屋簷上飛濺,遠遠望去,在陰暗的環境底色中,氤氳起一層朦朧的白色描邊。
即便沒有靠近。
兩人都好似都聽到了啪嗒,啪嗒雨水飛濺的聲音。
但仔細分辨。
那哪兒是雨?
那分明是心潮的澎湃激蕩。
“你確定在這裡?我記得前天才剛在這裡發現了她們,落荒而逃,竟然還敢回來”
“確定,這些天我追的最緊,雨雖然把腳印衝刷了,但我能看出來,她們在山腰上踩著腳印返回了.”
“真厲害,不愧是水神流.”
“嘿”
“小聲點咱們摸過去.提前說好了,那個金發的是我的。”
“行,我就喜歡那個紅頭發的,夠勁兒。”
“小女孩呢?你要哪個?”
“嘿嘿,我想想.紅發的吧,看起來比較乖一些.不哭不鬨的,一路上沒少瞅我,真是不怕生,哈哈哈,你說要是當著她的麵.她還能不哭麼?”
“嘖嘖.”
聲音戛然而止,兩人停下了腳步。
眼前,是一個一塊直徑三米的山石墜落在山坡形成的梯田‘台階’,兩人專門繞過來的,這個位置木板房看不到,摸上去後一個衝鋒,以兩人中級劍士的速度,隻需要不到10秒就可以衝入木板房。
防止到手的鴨子飛了。
但是現在
鴨子,怎麼就送上了門?
視線中,一雙染著泥濘的小皮鞋直直撞入兩人眼簾,一對比兩人手腕還要細的小腿穿著已經變作黃色的女仆褲襪上,是臟兮兮黑褐相間的女仆裝。
再往上,是一把陳舊的雨傘。
腐朽的木質傘柄被一雙小巧的手握在手中,遮住了來人的臉龐。
她舉著幾乎將身體整個籠罩住的雨傘,於風雨中,站在被多年的雨水侵蝕得圓潤,爬滿青苔的山石上。
傘麵的裂縫處滴落的雨水連成一條線。
雨線相隔,那是一雙在雨幕中仍然清晰可見的綠色瞳孔。
這時!閃電在遠方的天空墜落!唰!
兩柄刀刃齊齊出鞘!
山石下的兩位盜賊下意識便覺得暴露了,趕忙拔出刀來,凝神防住下一刻就要從頭頂山石上探來的農具鐵叉。
那位紅發的劍士女仆就用的這種不著調的兵器,在第一次交鋒的時候捅死了他們好幾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