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王善不再猶豫。
他看著程安,笑容親切:“本官在縣院,親自為你主持補考!不管能不能考中,本官都會護你周全。”
這算是背書了。
一個官員給一個八歲的學子擔保。
聽著有些滑稽。
可在場之人卻不覺好笑。
“幺六兒。”
杜修也欣慰的拍了拍程安的肩膀。
眸中滿是喜悅:“放心考就是,為師說了會管你,便決不食言!哪怕考不中,咱回書院就是。”
程安麵色呆滯。
心裡卻在盤算著……
之前他還在想,自己在縣院鬨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此事絕不可能銷聲匿跡,甚至還會傳到其他府縣。
到時都不用他報複。
光是各地學子們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周恒!
隻是沒想到。
王善竟然來的這麼快。
而從他態度來看。
大家至少不是敵人,而且還有共同的仇家。
“程家老弟。”
這時。
劉琦也開始表態了。
他客氣的朝程大山點點頭,笑道:“咱家娃娃如此聰慧仁孝,可見你二人教子有方啊!聽說家裡出事兒了?若有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就是!”
“不,不敢。”
程大山還處於蒙圈狀態。
相比於王善這個全縣二把手,對他威懾最大的反而是劉琦!
這可是真能一言決定他全家命運的人啊!
儘管劉琦表現的足夠和氣。
但他卻也清楚。
人家衝的不是自己,而是在迎合上官。
……
等二人離去後。
杜修也借口回家打點,便告辭了。
“幺六兒。”
“你先前到底去縣裡乾啥了?”
兩口子瞧著兒子。
臉上寫滿了驚魂未定。
“院試呀。”
程安眨眨眼。
又略帶失落道:“可惜那縣令故意針對先生,我氣不過,就在縣院門前,教訓了一下那個小吏。”
“你教訓人家?”
程大山聲音高了幾度。
他本想問‘憑啥’……
可想起兒子剛才所做的那首《遊子吟》,哪怕他這個大字不識的鄉下人,也能聽出此詩不凡。
“憑啥不能?”
“我兒子是神童呢!”
劉氏一如既往的寵溺。
或許沒啥文化的她並不清楚‘溺愛’太過的危害,可好在,程安也不是那種啥也不懂的幼童。
所以這份寵溺,就變得格外溫暖。
“那……”
程大山忽得坐直了些。
然後問了個叫人啼笑皆非的問題。
“老子以後也能在村裡橫著走了?”
“噗!”
程安和母親同時笑噴。
“咋?”
程大山自覺失態,有些抱恙的反駁道:“我兒子都是童生了……老子還不能嘚瑟、嘚瑟了?”
以前老韓氏就是如此。
仗著大兒子童生的身份,在村裡橫行霸道,連村長都要讓她三分!
不過她那是瞎嘚瑟。
所以最後才落了個人人喊打的下場。
而程大山明顯就是興奮過頭了。
“爹。”
程安半開玩笑道:“童生隻是最低等的功名,也就免個稅而已,您等兒子考上舉人,那時就真能橫著走了!”
舉人有入仕之格。
若地方州府覺得你能力不錯,就可上報朝廷,給個一官半職,運氣好的話,混個縣太爺也不無可能。
“好。”
“爹等著!”
程大山笑得合不攏嘴。
一會兒又說要去地裡轉轉。
程安知道。
這是顯擺去了。
畢竟程家才剛出了這麼大的醜事兒,就算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兒,也難免有那些嘴生瘡的瞎嗶嗶。
可現在不怕了!
連通判和主簿,都主動來家請兒子去考試。
彆管能不能考中。
就隻是這份麵子,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