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報當然要寫的!”
周恒麵色平穩,淡淡道:“而且一定要寫清楚,這‘頭功’是誰的!”
“……”
大家下意識抬頭看去,卻見程安正滿臉黑線的盯著周恒。
瑪的!
真當老子好欺負嗎?
“大人嚴重了!”
程安語氣真誠道:“為民剿匪,難道不是我等平穀縣百姓應該做的嗎?若連自家人有難都不管,那還是人嗎?”
啪!
一耳光打的清脆響亮。
這都不是暗諷了,而是指著周恒鼻子罵他是畜生!
眾人不禁在心裡給程安點了一個大大讚。
年輕就是猛啊!
“還有!”
不等周恒發作。
程安繼續道:“學生年紀尚淺,又人微言輕!豈敢擔此大功?萬一州府的大人們問起來,學生也不好說啊!”
“嗬!”
周恒被噎得直吸氣。
程安卻仍舊一臉呆萌,看著很是純良。
來!
有種你便挖‘坑’,咱就看是誰先掉進去!
少年唯恐木秀於林。
這不僅是手段,還有著與年紀不符的城府!
可周恒這般輸不起的嘴臉。
更是讓其在眾人心中的形象,瞬間跌入塵埃。
……
離開縣衙後。
王善心情大好,親自帶著程安來到某家酒樓慶功。
席間更是不吝誇讚。
“好啊!”
他微微有些醉意,拍了拍程安的肩膀,欣慰道:“老夫回來路上還在想,該怎麼與你說明這其中的隱晦,想不到你卻早就看明白了。”
“全仗大人栽培的!”
程安也不吝馬屁道:“為利相交的人多,而真誠相護的人卻少!能得大人這般恩護,乃學生之幸!”
“哈哈哈哈!”
王善笑容更密,擺手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氣?”
“關係是關係……”
“但恩情卻不能忘,否則學生還配當人嗎?
程安語氣真誠。
畢竟這幾次的接觸以來,王善也的確對他很不錯。
遠的不說。
就說這次剿匪,若王善隻顧自己,他完全可以在奏報上對程安大誇特誇,如此不是更能彰顯自己用人有道嗎?
反正他還是孩子。
就算有天大的功勞,也阻礙不了自己升遷!
但他沒有。
而是甘願壓下那些功勞,為程安掃去那些窺覬和麻煩!
這便是恩情。
而程安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光進不出的那不叫恩情,而是施舍……
“好了。”
被一個孩子這般誇讚,饒是王善這種官油子,也不禁有些抱恙。
他笑著岔開話題道:“那便這麼定了,你這次的功勞,老夫會酌情抹去一些,至於補償……”
“聽聞你家境普通,便折算成銀錢吧!”
這不巧了嗎?
來時他還在想,這麼大的功勞說沒就沒了?雖說這麼做是為自己好,可換了誰也難免會有些惋惜。
現在好了!
王善一句話就說到了程安的心坎兒上。
於他而言。
如今最缺的不是名望和地位,而是更好的物質條件,如此才能支撐他未來的科舉之路!
不過你要說貪圖享受也沒錯。
畢竟誰也不是聖人,又有哪個不想錦衣華服,餘生富貴呢?
程安心下一喜,趕忙拱手道:“多謝大人體恤!”
“還有個事兒……”
王善笑得寵溺。
就像是老父親在看自己最得意的兒子,溫柔道:“過幾日就是朝聖節了,正好你在,這文曲星的人選,就由你來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