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欺負你了?”
池燃的眼睛裡沒什麼溫度,語氣平淡到沒有一絲起伏。
但隻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越是平淡,就越是在努力控製情緒,掩蓋平靜之下的風暴。
虞泠遲疑,思索了一番後決定把事情全盤托出,“他被人騙了當槍使,針對我,不讓律師幫我打官司。”
她本來不想矯情的,想儘量保持理智地訴說,但是想到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對待,語氣裡還是控製不住地染上一絲委屈。
聽見她這麼說,池燃鬆了一口氣。
她那個詞語用得太微妙,人又身處這個圈子裡,池燃很難不想到某種最壞的情況。
喉嚨滾了滾,他的目光望向巨大的落地窗外寂靜藍色的海平麵,眼中隱隱蘊含著幾分克製,“你想怎麼討個說法?”
虞泠握著手機,有一瞬間的沉默。
想了想,她說“我想見顧庭川一麵。”
“隻是想見他一麵嗎?”
虞泠毫不遲疑地答“對。”
池燃像是嗤笑了一聲,聲音通過話筒傳遞了過來,虞泠聽得心裡不是滋味。
她現在就如同驚弓之鳥,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她全身戒備。
她當然想讓池燃直接幫她解決麻煩。
但她不能。
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他們的關係該怎麼界定呢?
她又該怎麼麵對池燃呢?
虞泠潛意識裡不想讓那樣的狀況發生,所以她隻想求池燃答應她能和顧庭川見一麵。
電話那端也是長久的沉默,虞泠心裡直打鼓,不確定她會不會答應。
她正想抬頭看彈幕,卻又想起彈幕之前的胡言亂語,硬生生打住了這個念頭。
這也就導致她錯過了彈幕的提示【虞泠你直接讓他幫你擺平啊,這小子巴不得給你當狗呢,你不讓他幫忙他更傷心。】
虞泠靜靜等待著,直到她聽見他說
“我不會幫你,讓你見他。”
簡單的七個字,卻讓虞泠的世界在一瞬間褪去了所有色彩,變成了無邊無際的黑。
他不願意幫她。
這個認知頓時讓虞泠頭昏腦脹,嗓子裡像吞了刀片一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可是,虞泠又清楚地知道,池燃和她並沒有什麼關係。
他喜歡她,卻沒有說出口。
她知道他喜歡她,卻沒有問出口。
某種程度上,池燃是不知情的那方。
兩個人的關係很怪異,虞泠沒辦法以看待陌生人的眼光去看待他,卻又貪心地想讓他幫她。
想要仗著他喜歡她,讓他幫她。
可他不願意。
虞泠突然就覺得她的心思很齷齪,也很卑劣。
她覺得無地自容,很想挖個洞鑽進去。
電話不能再打下去了,她感覺眼眶裡眼淚在打轉,強忍住淚意,她匆匆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打擾了。”,就想掛掉電話,卻突然聽見一句
“彆哭,我話還沒說完。”
他似乎低低地歎了一口氣,說話的語氣也柔軟了不少。
虞泠手一頓,小聲地反駁“我沒哭。”
“好,沒哭。”
虞泠剛想說什麼,池燃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她隻好乖乖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