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斯年氣極反笑,
漆黑如墨的眼眸幽深冰冷,卻又眨眼間消失在了眼底,
左斯年是真的沒想到,往往在他已經將皇宮中這對母子,想的足夠蠢的時候,他們卻還能再往下拉低他的下線,
護邊大將軍蘭霆之女的重要性,他不相信先帝去世前沒有叮囑過他們,
在明知道她是用來牽製護邊大將軍蘭霆的情況下,
不好吃好喝的待著就算了,竟讓她們在這皇宮中缺衣少食了近兩年,
若不是這次遇上了,說不得她們主仆幾個餓死在慈寧宮後,他才清楚這母子倆乾的好事。
他白皙修長的手因過分用力而骨節凸起,而後深吸了口氣,壓下心底的怒火,才放緩聲音對蘭珂道,
“你放心,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最遲一天,必會給母後皇太後一個交代。”
蘭珂似是有些遲疑的看著他,貝齒輕咬嘴唇,才問道,
“你是?”
之後又像是怕他誤會什麼,急急忙忙加了句,
“為難慈寧宮的可是慈安宮那位聖母皇太後,你……不會連累到你吧?”
聽到蘭珂這話,左斯年薄唇輕勾,剛才被那母子氣出來的怒火都像是消散了幾分,
左斯年隨意撣了撣自己的袍袖,“放心,她不敢動我。”
“至於我?”左斯年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蟒袍,反問道,
“能穿著這麼一身蟒袍,隨意進出皇宮的,還能有誰?”
“誰?”蘭珂傻傻的跟著重複一句,才倏而像是想起什麼,猛然抬頭,震驚的瞪圓了雙眸,
“你,你是攝政王?”
見她這模樣,左斯年好笑點頭。
蘭珂神色一下子就慌亂起來,隻害怕地朝左斯年那邊福了福身,
聲音細弱蠅蚊的說了句,“多謝王爺,”
就連忙彎腰將地上散著、還沒整理好的點心盒子,胡亂一層層蓋好,
提著這兩盒點心,探身就從假山另一旁跑走了。
左斯年起先還有些莫名其妙,不過轉瞬像是想到了什麼,便明白了她這樣怕自己的原因,
因著之前大皇子逼宮時,能那麼快攻入、並火燒東宮,是宮中有細作探子裡應外合的緣故,
當時就應立即徹查皇宮,但當時太子被大皇子殺害,就連屍身都被東宮的那場大火所湮滅,
先帝悲痛欲絕之下,身子已然快不行了,
而在之後所剩不多的時間裡,先帝更重要的是穩定因大皇子逼宮而動蕩的前朝,
以及在重新選定三皇子為繼承人後,籌謀著如何能在幼帝登基的情況下,保證國家穩定,也不至使皇權旁落,
自然就沒顧得上清理宮中的這些蛀蟲。
而是在臨終之前將這一切連同朝政,都一並托付給了左斯年。
故而左斯年在接手朝政,將朝中政務理順後,
第一件事就是徹查皇宮,將宮中查出來的各路探子都拉去慎刑司審了又審,
其實先帝的意思是將這些人以叛主的名義直接處理了就行,
但左斯年卻總覺得,大皇子逼宮一事有些突然,也有些蹊蹺,
暗中像是隱藏著什麼蠅營狗苟之輩,推動密謀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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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