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是死在他的眼前。
沈全懿的心頭跳了跳,可看著壺觴帶著光亮的眸子,和微微上揚的唇角,她就壓不住心裡的防備了,語氣有些涼“你那時說,我總有一天會用你,你等著我,對嗎?”
壺觴笑的很漂亮,他身後的外頭雪花紛飛,簌簌的落下,不慎就落在他的肩頭,那樣的豔色卻掛了雪。
“自然,奴才那些話,說了就是一輩子,奴才願一輩子服侍在姑娘身側。”
他語氣平和,卻十分認真。
這話說了出來,沈全懿就扯了嘴角笑了笑,忽然就慢慢踱步到了跪著的壺觴的跟前兒,她垂首而立,頗有一些居高臨下的意思。
壺觴不覺就想抬頭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微有些癡,沈全懿卻彎腰下去,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再次縮短,甜膩的溫熱的氣息撲灑在壺觴的臉上。
他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
沈全懿頓住,忽然伸手探到壺觴懷裡,就將一塊帕子抽了回來,順勢她也直起身來。
壺觴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忙垂著眼睫,不敢抬頭,可偏對麵兒的人不願意放過他,細白的手指輕輕勾住的他的下巴,他被迫仰起頭來。
“還真有一事非你辦不可。”
沈全懿的聲音嬌嬌軟軟的,兩個人又挨得近,那話幾乎是從沈全懿嘴裡才出來,就鑽進了壺觴的耳朵裡,弄的他有些癢癢的。
“但請姑娘吩咐。”
壺觴的語氣誠懇,垂下去的頭正好看見沈全懿藏在裙擺下裸著的雙足,白玉般的玉足上,五瓣兒腳趾的指甲上都塗著紅色丹蔻,襯的更加白嫩玉潤。
“我暫時不想有子。”沈全懿的話音沉沉的,落在壺觴的心頭壓的更有些喘不上氣,他略帶疑惑的目光對上沈全懿堅定的視線。
“姑娘放心,奴才會為姑娘辦妥。”
心有疑惑,可壺觴沒問原由,一口應下,倒是惹得沈全懿來了興趣,她故意彎腰,一手扯著壺觴的衣襟,一手戳了戳他已經紅透了的耳朵。
“你也不問問?你應該知道我是誰的女眷,一經發現,你定然是受儘酷刑而死。”
沈全懿放軟了語調,像是戲人貓兒在撒嬌一般。
“我的命是姑娘的,姑娘可隨時收回。”
壺觴低下頭,突然就大著膽子伸手拽了拽沈全懿的裙擺,遮住那雙讓人羨慕的玉足,又小聲道“姑娘帶著奴才吧,奴才想以後都能為姑娘做事兒。”
沈全懿看著壺觴的小動作,佯裝沒聽見其的話,隻是笑了笑,一抬下巴,壺觴識相不提方才的請求,躬身退下去,她留在門上,看著遠去的背影。
心裡卻想東宮後宅裡的女人不算少,可為什麼子嗣稀薄,是那些女子是生不出孩子嗎?
當然不是。
她隻是一個地位卑賤的妾室,如果有了孩子,能生下來嗎?
又或者說即使生下來,能養在我身邊嗎?
答案都是否定的。
她絕不能讓孩子成為她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