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祝棠道:“我這裡有些不明白,你能給我講一下嗎?”
裴衡聞言,心中不免鬆了口氣,傾身上前,濃鬱的冷香氣息將祝棠包裹,和記憶中的氣味一樣。
祝棠神色有些恍惚,不禁說道:“你身上的香還是以前那款,真是長情。”
裴衡像是被她戳中了什麼心事,轉移了話題:“不是要問問題嗎?我看看哪裡有問題。”
祝棠與他這一商談就是許久,等到兩人從一番交談中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外麵天都已經黑了。
她看了眼屋外的天色,說道:“你不如今日在此住下,反正明早也得一同上朝,也好作伴。”
這話落在裴衡耳中,頗有幾分彆的意味,他略加思忖,說道:“你真是這麼想的。”
祝棠捧著書意猶未儘,想今晚趁熱打鐵,與裴衡將這件事敲定下來,說道:“自然,你我許久不曾促膝長談過了。”
裴衡垂眸,說道:“我倒是無所謂,隻是公主得想清楚,你和駙馬尚未和離,若是貿然有其他男子入住公主府,免不了要惹駙馬不高興。”
她以前最是在意季逸風感受如何,隻因季逸風也就不喜歡她與其他男子接觸,祝棠便能斷了他們這麼多年來的情誼。
又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若是細細品味,祝棠便能發現他話語中略帶著些酸味。
但此時的她一門心思都在治水上,根本無從發覺,隻是疑惑歪頭說道:
“他現在又不入住公主府,何須理會他如何想的?況且你我如今也算是同僚,秉燭夜談算不得什麼。隻要你不在意,何須理會他人感受。”
裴衡答應了下來。
二人一同前去用晚膳,一同在後院的小道散步閒聊,即便幾年過去,一花一木都不曾變過。
但總覺得隔著千山萬水的遠。
在回到書房準備繼續看書前,裴衡還是忍不住問了個內心想問的問題:“你和季逸風,打算就這樣一直糾纏著嗎?”
不等祝棠回答,他又接了一句:“如果需要我幫忙的話,我會幫你。”
祝棠怪異看了他兩眼,說道:“我不知道你對以前的事那般計較,既然到了即便過去了幾年,依舊想拆散我們的地步。”
“我沒有,我隻是……”
隻是心有不甘而已。
他一直以為,祝棠就算再愛玩,也不至於拋棄他們那麼多年的情分,選擇了一個與他才認識不久的人。
有一段時間裴衡異常關注季逸風的一舉一動,想知道自己究竟輸在哪。
可他關注了許久,卻挑不出一點毛病來,又或許是他的世家公子風度不允許他過於挑剔他人的短處。
季逸風雖然家世不行,但性格沉穩內斂,又才華橫溢,他缺少的不是向上拚搏的勁頭,隻是一個讓他進入朝堂的台階。
即便他當時心生不滿,卻也不可否認,季逸風入朝堂是一大益處,對朝堂穩定是,對天下百姓亦是。
“我沒打算就這樣一直糾纏著,等我建功立業,在朝堂中站穩腳跟,自會再請和離。”
祝棠想起什麼,突然頓了下,說道:“或許根本不需要我開口,畢竟……他是鐵打的駙馬,我可未必是公主。”
“我和他在一起是錯的,但這場姻緣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