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的是,祝棠真的見不得他這副模樣麵對自己,宛如自己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
但她不再是十六歲時的祝棠,此時心裡也隻是幾分漣漪罷了,不可能因為他而妥協什麼。
祝棠輕歎一聲,說道:“你在說什麼呀?裴哥哥。什麼選擇?什麼排在第二?我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在我心裡永遠是最好的朋友。”
她安撫道:“我們眼下的當務之急,難道不是為百姓謀福祉嗎?何必在意這些兒女情長,這種事情在日後回來京都再說吧。”
祝棠轉身要走,身後突然一股力襲來,將她抱住了懷中,她能聞到裴衡身上淡淡的鬆香。
“不要這樣對我,我可以娶你,我真的可以娶你,什麼事都聽你的。
以前是我傲慢,是我無知,是我拉不下顏麵,堅定的和你在一起。
但我現在真的認清了自己的心,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不能這樣對我。”
祝棠眼中帶著幾分愕然,沉思了一瞬,抿著唇沒說話。
時間逐漸流失,她一動未動,身後裴衡的顫抖卻愈發激烈,再逐漸的歸於平靜。
祝棠的肩頭被濡濕了一片,溫熱的,貼著她的肩頭。
好半晌,祝棠才歎息一聲,說道:“裴衡,你知道我想要什麼?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情,是你的支柱。”
她緩緩轉過身來,望著裴衡淚眼婆娑的模樣,這個在外人眼中看來,矜貴聰慧、能力出眾、不可一世的富家公子,此時在自己麵前,卻露出無比脆弱的模樣。
眼尾如同抹上了胭脂,兩行清淚落下,劃過白瓷般的麵頰,順著下頜滴落。
祝棠抬手,指腹擦去他臉上的淚水,輕聲道:“所以,你不用向我保證什麼,隻需要告訴我,你會不會站在我這邊,哪怕道路艱難,不被世人理解,要與多人為敵?”
她捧著裴衡的臉,紅唇印在了他的唇邊,嘗到了他唇角的鹹味,是眼淚的味道。
她的聲音極致誘惑:“裴哥哥,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隻是淺嘗輒止,祝棠退開兩人的距離,一雙深邃的眸子望著他,說道:“我隻給你這一次機會。”
她的指尖從裴衡臉上滑落,轉身離去。裴衡伸手,卻隻能來得及觸碰她的衣擺。
——
秦鶴軒陪著祝棠一同處理公務,隻是他看書實在頭疼,耐不住性子,不然當初也不會選擇從武。
他看了一會,就將書放下,看向了認真看書的祝棠,欣賞了好一會。
如果不是有另一個討厭的家夥在這,他應該會更高興。
他的目光移向了葉絮旁邊的裴衡,他也在認真看書,還是和以前一樣,端正雅正的坐姿,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季逸風先一步離開了蜀州,回京述職。
他挪到祝棠身邊坐下,若無其事的牽住了她的左手,藏在了桌下,捏了捏。
祝棠側目看他,又看了眼裴衡,見他沒有留意到他們兩人,低聲與秦鶴軒道:
“你要是覺得無趣,就先出去,晚點我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