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很安靜,安靜到秦迎夏能清楚地聽到秦山因為緊張而加重的呼吸聲。
秦迎夏盯著他鼓動的腮幫子看,“你不想告訴我就算了,我陪小煬過完生日就回學校,就不在莊園住了。”
她剛準備起身,秦山便出聲了。
“…迎迎,爸爸能抽支煙嗎?”
歲月對他格外優待,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多少痕跡,也難怪黃黎會死心塌地地往他身上撲。
“從前我和黃黎發生矛盾,你指責我的時候從來不會問我能不能,現在抽支煙倒是來問我了。”秦迎夏忍著哽咽,“…爸爸,你不覺得你這樣特彆虛假嗎?”
秦山沒說話,自顧自的點煙。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時,秦山的聲音響了起來,“迎迎,我希望你能多理解爸爸…”
又是這句話。
“你一直都讓我理解你,卻不肯告訴我要去怎麼理解你?”
秦山垂下眼,喉嚨有些發乾。
“五年前,我因為接受不了你母親的死亡逃避出國,在那遇到了黃黎,她成了我的秘書。剛開始的幾個月我意誌消沉,和你母親一起創建的公司剛有了點起色,卻沒過多久就麵臨著破產…”
秦迎夏心裡一緊,這幾年秦氏發展如日中天,根本沒有一點要破產的跡象。
難道是…
她心裡有了某種猜測,茶色的眼眸望向秦山。
他吸了口煙,嗓子徹底啞了下去,“…是黃黎她父親出手相助,隻有他願意和我們合作。”
“就在我們商量好合作事宜回公司的路上,發生了車禍…”
“黃董在危急關頭護住了我,那輛車上隻有我活了下來,黃董和他唯一的兒子都死在那場車禍中。”
那場車禍是他距離死神最近的一次,他甚至在巨大的撞擊聲中聽見了白苓在喚他。
秦山平複了下心情,繼續開口,“黃黎成了孤女,黃董的親孫女那時和你一般年紀,一場車禍徹底毀了黃家。”
“他在臨死前將公司交給了我,用最後一口氣哀求我娶他的女兒,好好照顧她,護著她,留給她一半的股份…”
秦迎夏從不知道秦山經曆了車禍,更不知曉秦氏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依照黃黎的心性,肯定不希望秦迎夏接手秦氏分毫,所以她剛剛才那麼緊張。
“除了這些呢?”秦迎夏輕輕閉了閉眼睛,壓下鼻腔酸澀,“爸爸,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原因是愛上了黃黎才娶她的嗎?”
秦山失了神,燃儘的煙頭燙到他的指腹。
秦迎夏看懂了,她眼尾染上潮氣,替他回答,“你當然愛她,不然就不會有小煬的存在。”
“至於你剛剛說的那些不得已,都是在為你愧對我母親而找的借口。”
“對不起,這樣的理由我現在理解不了你,未來也不一定會理解你!”
她說完就離開了書房,卻在門口撞見了在偷聽的黃黎。
書房的隔音很好,她應該是沒聽到什麼,所以臉上的表情才這麼難看。
秦迎夏沒心情與她糾纏,默默收回視線往樓上去了。
…
與此同時,遠在帝城的靳酌已經在課堂上走神了好幾次,還為此被扣了不少平時分。
江應淮都替他心疼,“酌哥,咱不帶這麼謔謔的啊!你不要倒是給我啊…嚶嚶嚶!”
他還指望著靠平時分過及格線呢!
“你們哥倆今天約好的來氣我是吧?”台上的唐教授氣的不行,指著靳酌和謝遲說教,“一個像丟了魂似的,另一個一整節課都在傻樂!”
“謝遲你樂什麼呢?說出來給大家聽聽!”
謝遲稍稍收斂,咳了下,“這不是想著快到午飯時間了嘛,我饞食堂三樓的煲仔飯!”
全班哄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