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當然會沒事的,醫生都很厲害的,煬煬彆怕…”她彎腰抱住他,“彆怕…”
手術室的燈光熄滅,醫生出來後所有人都圍了過去。
“醫生,情況怎麼樣?”靳唯先發問。
“秦董的狀況十分危險,腦內血塊壓迫神經,成為植物人的風險很高…”醫生沉重地說道。
秦迎夏有些麻木,“植物人…”
靳酌將她扶穩,“老婆,不是百分百的風險…”
醫生:“至於黃女士…雖然秦董護住了她的頭部,但車前擋風玻璃都被震碎,玻璃碎片刺入了她的心臟…”
而後,他下了死神的宣告,“黃黎女士已經沒有了心跳,請節哀。”
醫生說完,折返回手術室,留下門外沉默著的眾人。
大家的目光都聚在秦煬身上。
他今年八歲,失去了母親。
比當年失去母親時的秦迎夏還小幾歲。
“姐姐,”秦煬抬手蹭了下眼睛,仰頭看秦迎夏,“姐姐,你彆難過,爸爸會醒過來的。”
明明他的母親再也不能從手術台上醒來了,他還是貼心地安撫著秦迎夏。
秦迎夏說不心疼他是假的。
“小煬…”
秦煬再如何聰明,到底是個八歲的孩子。
三天過去了,秦山還是沒能醒過來。
他被推進了單人病房裡養護著,成了植物人的狀態。
秦迎夏擰乾溫熱的毛巾給他擦臉,注意到他鬢角已然生出了白發。
原來在她從不在意的時間裡,歲月早就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
她坐在病床邊,細心地給秦山擦拭著手心。
他的手很大。
秦迎夏記得小時候爸爸總能包裹住媽媽的手,再由著媽媽的手包裹著她的小手。
光是想想,她的眼淚就砸了下來。
“爸爸,你答應過要看我嫁給靳酌的…”
明明她的婚禮就快來了。
秦山說過要送她風風光光地出嫁。
他說他要讓整個京禾都看看這十裡紅妝。
“爸爸,我真的恨過你。”
“我恨你當年把我扔給奶奶,我恨你讓我獨自承受失去媽媽的痛苦。”
“我最恨的,是你把黃黎那個女人帶回了家,還和她有了小煬…”
“你做的這些事,讓我的存在看著像是個笑話。”
秦迎夏泣不成聲,“但是…我也很愛你。”
她對秦山,終究是愛比恨多。
行車記錄儀裡的音頻記錄她都看過了,了解了當時的經過。
黃黎沒想著害秦山,她不讓任何人來是不想讓其他人看見她從獄中出來後的狼狽,尤其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秦煬看見。
她不能讓秦煬認定,他母親是個糟糕到極致的女人。
一開始兩人還在正常地談及秦煬的學業。
秦山說煬煬很聰明,說他八歲了,已經跳級上了六年級。
黃黎很自豪,提出以後的公司交給秦煬幫忙管理,沒得到秦山的回應。
在她的逼問下,秦山緩緩道出,“這幾年,公司在迎迎的管理下運行的很好,煬煬現在年紀還小,我的身體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所以把公司交給迎迎才能走得更平穩。”
“煬煬也說以後會來公司幫迎迎,他們姐弟倆關係很親密,會互相扶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