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最後,加藤還是死了。
在他的身體光粒子化後,最後一粒藍色的光粒子飄飛出了洞窟,再也不會回來。
楊桐保持著單膝而跪的姿勢跪在那裡,低著頭,看不清她此刻的模樣,那姿勢看上去倒是像個牽線木偶,愣愣的。
加藤可以說是她殺掉的,也可以說是自殺的。
她手臂上破出的骨刺並不在於狙殺他,僅僅隻是想格擋下他的手而已,但她沒想到,加藤居然移開了他的手,微微側過身體,就那樣以自殺的方式直直地撞上了她的骨刺。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楊桐不知道。
可加藤很清楚,因為力量的散發,楊桐變得軟弱,也看淡了這個世界,更沒有了當初那種舍我其誰的自信和果斷。這樣下去,除了死亡就沒有第二種結果。
所以,總得有一個人去打醒她,哪怕以極端方法去做才能得到結果。事實證明,他成功了,因為她對他出手了。
可也隻有她出手了他才能靠近,才能把自己力量全部給她。
有了他的力量,她麵對紮基才有能力自保,才能穿越空間隧道而不自爆。雖然隻有這麼點作用,但至少,能撐到審判來臨。
沙!
泥土被碾過的聲音極為細微,但還是被夢比優斯和希卡利聽了個清楚。抬眸,便見前方的人站了起來,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就往洞窟走去。
“傑瑞斯特!”夢比優斯忽然喊出了她的名字,抬起的手伸在半空中。在看到她停下腳步微側過頭時,卻又止住了聲音,短暫地沉默了一瞬,道“留在這裡吧,那個叫我夢的孩子,我替你去救。”
“夢比優斯!”希卡利一驚,猛地轉過頭看向了他。從加藤的話語中他能判斷出,紮基,絕不是夢比優斯能對付得了的,除非一起去。
“不用了,謝謝。”拒絕了他的好意,楊桐頭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傑瑞斯特!”夢比優斯邁開了腳步準備阻止她,豈料,肩膀上徒然傳來一道力量生生止住了他的腳步。轉頭一看,卻是希卡利,不由得疑惑道“希卡利,你在乾什麼?”
希卡利看著楊桐的背影,搖了搖頭,“她的決定,誰也無法左右。”
“可是……”
“就像你當初拚死也要救gig的隊員一樣。”打斷了他的話,希卡利放下了手,歎道“讓她去吧。”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執著,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固執,每個人的決定誰都無法左右。正如奧比克、貝塔他們的決定一樣,加藤亦是如此,楊桐又怎麼可能會例外?
嘩——
風聲從四麵八方地襲來,攜帶著一陣詭異的涼意。
天色,忽然陰沉了下來,陽光被雲層層層遮掩,嚴密得連一絲縫隙都不曾留下。
空中飄飄灑灑的降下了一些細細的水霧,落在頭上,身上幾乎感覺不到。
匆忙地從夏洛克車上下來,居間惠仰頭看了一眼天空,而後大步跑進了東京綜合醫院。大古跟在她的身後,一步也不曾落下。
由光構造而成的受傷的加藤突然間從病床上消失了,雖然這在大古的意料之中,但也在意料之外,因為光的消失隻有一個原因,而這個原因……
啪嗒!
“誰!!!!”
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大古猛地停下了腳步,轉頭,便看見一道黑影從樓梯口閃過。
那背影……
似乎在哪裡見過!
腦海裡閃過這樣的念頭,大古眉梢便皺了起來,回頭看了看前方的居間惠,恰好人已經消失在轉彎過道處。
於是,大古便拔出了自己的勝利海帕槍,轉身進入了右手邊的那個漆黑樓梯口,謹慎地往黑影消失的樓道走上去。
“出了什麼……”一進入病房,居間惠便向旁邊的護士開口。但還沒說完話,整個人就怔在了原地,加藤的病床上,居然沒有人,“到底怎麼回事?”
“不知道。”旁邊的醫生搖了搖頭,拿起病曆上的一張紙遞給居間惠“突然間就消失了,監控裡顯示也是憑空消失,病床上就留下了這張紙。”
監控裡的那一幕,他想想都害怕。
居間惠接過紙張,低頭看去,上麵隻寫著幾個字……
“最後的晚餐?”
什麼意思?
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病床,目光又落到了手裡的紙張上的字,居間惠疑惑著,眉梢不自覺地攏了起來,視線漸漸移向了桌子上的日曆。
時鐘的指針滴滴答答的行走著,一分一秒地走了過去。忽而,猛地低頭看向手裡的紙張,瞳孔瞬間擴張到了極致,轉過身,猛地衝出了病房,並拿出pdi開始呼叫大古。
此刻,大古正拿著槍小心翼翼地走上了五樓。
比起下麵的幾樓,五樓顯然要安靜得多,燈光也昏暗一些,唯有消毒水的味道不是那麼濃烈。
因為這裡是所有醫生的辦公室所在地,包括加藤!
哢嚓~
開門的脆響傳來,大古猛地轉過身將手裡的槍指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但在看到對方時,身體微微頓了頓,下一秒便鬆了一口氣似的站了起來,“紮拉,你怎麼會在這兒?”
“哦,”紮拉禮貌性地點了點頭,放下搭在門上的手,解釋道“我妹妹露西亞曾經在加藤醫生這兒查看過身體,我來拿病曆。不過……”指了指門,“他似乎沒在。”
“……他有事出去了,估計過一段時間才會回來。”撒了個小謊,大古將槍插進槍夾裡,目光卻是不經意間掃到了紮拉左手上的東西,似乎是一個筆記本,還能看見、a、t……
沙!
紮拉手一動,將筆記本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隔絕了大古的視線。
“額,那個,真是抱歉。”大古歉意地笑了笑,擅自窺視他人的**是很不禮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