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委員成了揚州官場的笑話,討論熱度一度超過運河停擺。
彆的衙門如何笑話趙委員,教育係統的人管不著,但他們是不能笑話趙委員的。
因為,沒有再比趙委員更關心下屬的好大人了。
教育界對委員兼教授的趙大人被打一事,表現出的團結可以用同仇敵愾來形容。
要不是叫人打趙委員的是福州將軍,府學弄不好就要組織學生們去抗議了。
魁總司令叫手下打的那二十板子也很結實,結實到趙安是趴在抬架上被抬回去的。
受了傷肯定要醫治,於是在家“住院”期間,前來探望的各方人員絡繹不絕。
老丁和老宋是第一撥前來探望的。
得知孫女婿被福州將軍當眾杖責後,老丁也是氣的渾身直哆嗦,這一回倒不是氣孫女婿沒事瞎湊什麼熱鬨,而是氣那福州將軍太不懂規矩。
你品級再高、官再大也是個過路的,既沒有對揚州府的管轄權,更沒有對學官的管理權,憑什麼動地方的人?
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你魁倫好歹也是個從一品將軍,沒理由不懂啊。
著急之下拉著老宋就趕來探望孫女婿,沒敢把這事告訴兒子兒媳,怕兩口子知道再嚇出個病來。
過來時,郎中正在給孫女婿上藥,邊上站著個年輕女子在幫忙,應該就是死鬼趙有祿的遺孀。
這會當算是孫女婿的小妾。
一看孫女婿屁股青一塊紅一塊,有幾處都發黑了,老丁氣不打一處來,恨恨一拍桌子:“魁倫欺人太甚!我要上折子參他!”
上什麼折子?
你一七品官連給通政使司遞本子的權力都沒有,得經上官轉呈。
哪個上官吃飽了撐的要幫你跟福州將軍打擂台。
除非將軍大人他落了難。
這邊宋教諭卻語出驚人:“打的好,打的妙!”
“嗯?”
趴著的趙安同老丁不約而同看向老宋:你瞅瞅,這是人說的話?
“是打的好,是打的妙嘛.”
見二位好“戰友”誤會自己,老宋趕緊解釋道:“他魁倫不是當眾說打的就是和珅的狗麼,現在狗被他打了,你說當主人的會不會來氣?主人一來氣,他魁倫鐵定吃不了兜著走!”
老丁輕咳一聲:“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不過宋大人用詞方麵還是要注意一下的,什麼狗不狗主不主的,我這孫女婿那可是龍那可是經天緯地的棟梁之才,豈是狗能比的?”
“你們二位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
被郎中上藥疼的直哆嗦的趙安沒好氣的看了眼老丁和老宋,剛要說話屁股就是一疼,不禁“唉吆”一聲。
“輕點輕點,你哪個醫館的,知道這是誰嗎?毛手毛腳的也能當大夫?”
訓了兩句郎中後,老宋彎腰湊在趙安耳邊道:“趙大人放心,他魁倫打的就不是您的屁股,而是和中堂的臉麵。哼,和中堂什麼人?
他能就這麼被魁倫當眾羞辱,我看用不了多久魁倫就得倒黴,到時大人您也會因禍得福,弄不好和中堂手那麼一抬,大人您就得再升上那麼一升了嘖嘖,這要打的是下官屁股多好啊。”
一臉的羨慕。
“.”
趙安懶得跟老宋囉嗦,不過挺認可老宋的分析,因為鄭禦史在送他回來的路上給透露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