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嬌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孫浩,又看了一眼陳衛國。
見兩人有些怯,便率先開了口,“大隊長,我們仨過來是想和你商量商量,能不能給我們換個活?”
“是啊,割稻子實在太累了,我們仨手上都磨出了水泡。”
“不是我們不想好好乾,實在是乾不來這個。”
大隊長蹙起眉頭,往廚房裡看了一眼,“蘇知青和你們一樣都是城裡來的娃娃,也是頭一回下田割稻,可是人家昨天可是拿了八個工分的。”
“人家手上也起了一手的泡,昨天回來累得直接躺地上了,起來還能繼續做飯,也沒聽她說乾不了。”
三人被懟得麵麵相覷,臉色慢慢漲紅。
徐嬌不服氣地朝著廚房看了一眼,發現蘇清苒正在裡麵和顧嬸說說笑笑,眼淚便不爭氣地湧了出來。
孫浩和陳衛國立馬慌了神,“大隊長,實在不行你就給徐知青換一個,我們倆還能再堅持堅持。”
一大早就上門來哭哭啼啼的,大隊長心裡也煩得不行,生怕會耽誤今天的秋收工作。
往壞處想,萬一人家女同誌真的受不了,想不開跑了,麻煩就更大了。
“算了算了,你們幾個今天都去後山腳下掰玉米。”說著,大隊長便轉身看向廚房,“小蘇,你也去。”
後山那邊是去林場的必經之路,蘇清苒求之不得。
“成,我聽大隊長安排!”
徐嬌剛鬆了一口氣,便又憤憤地往廚房瞪了一眼。
明明是她爭取來的機會,蘇清苒憑啥跟著她一塊沾光?
可誰知,掰玉米這活看著是輕鬆,不用一直彎腰低頭。
但除此之外,也並沒有比割稻好哪裡去。
玉米杆高大茂密,發黃的葉子上滿是毛茸茸的細刺,但凡在裡麵走一趟,臉上胳膊上都會被擦得火辣辣地疼。
沒乾一會,徐嬌又開始抱怨了起來。
扭頭一看,不遠處的蘇清苒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一點皮膚不露。
才剛過了這麼一會,人家就已經適應了。
隻見她一手握住玉米杆,一手握住玉米穗,手腕飛快那麼一轉,玉米穗便被掰了下來。
再用腳一踩,直接把掰過的玉米杆踩倒在了身後。
陳衛國看得應接不暇,“咱們也跟蘇知青學學吧,掰過的都先放倒,這樣不會弄亂也省得來回紮人。”
孫浩也附和道:“徐嬌,你也學她那樣的把袖子都放下來蓋嚴實了,不然晚上又該疼了。”
徐嬌不服氣地哼了一聲,“這才多大會,你們就向著她說話,要不是我一大早去哭去鬨,大隊長能讓我們幾個過來掰玉米嗎?”
陳衛國和孫浩被懟得一噎,但是誰也不想惹她生氣,“我們沒那個意思,就是怕你難受而已。”
“好了,不說了,快抓緊時間乾吧,今天不能再隻拿那麼點工分了。”
吵吵鬨鬨一上午過去。
中午的時候,南星特地過來給她送飯。
除了綠豆湯,還有兩個白胖的大包子。
蘇南星還從口袋裡摸出一顆煮好的雞蛋,“這是奶奶給我煮的,給姑姑吃。”
蘇清苒感動壞了,“姑姑不吃,南星吃吧,等空了姑姑去多買點雞蛋回來。”
最後,姑侄倆誰也沒爭過誰,一起把一個雞蛋給分吃了。
一旁的徐嬌看得眼皮子直跳,早上去大隊長家的時候就發現滿院子的肉香味。
沒想到她們吃得這麼好,又是白麵肉包子,又是雞蛋,又是綠豆湯。
看著手裡的窩窩頭,徐嬌氣呼呼地咬下一口,“太不公平了,都是一起下鄉的知青,憑啥她比我們的日子好過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