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
賈文宇轉頭看向張壽祥,眼眸中滿是憤恨不平,“陛下他怎可如此公然袒護沈霄那廝?董毫是他派去幫助沈霄的?陛下身為上位,怎可開口便是戲言?!”
其實他還真沒指望今日自己一番話,便能彈劾沈霄和董毫兩人。
但賈康遭受如此屈辱,腿都被打斷。
他身為賈康的父親,楚國戰功赫赫的江夏侯,因此彈劾沈霄和董毫兩人不算過分。
況且他雖然沒有證據,但這話也絕不是空穴來風。
沈霄身為城建司鎮司使,在董毫一個掮客手中采買開發七裡坊和秦淮坊所用原料本就不合規矩。
賈文宇本想陳延昭即便不懲治沈霄,怎麼也得讓董毫避嫌,退出城建司采買工作。
但他萬萬沒想到。
陳延昭竟然直接站出來為沈霄和董毫兩人撐腰,狠狠的打了他江夏侯的臉。
所以賈文宇是真的咽不下這口氣。
他從屍山血海中翻滾出來,用命拚出來,用戰功換來的江夏侯,難道還不如一個太子妻弟?
賈文宇現在終於理解,為何當初張壽濤極力想乾掉沈霄了,留著這廝還真是一個禍害。
“無妨。”
張壽祥臉上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中,沈霄得到陛下寵信,我們本就遭受陛下和太子打壓,陛下駁你麵子也是人之常情。”
“我們隻要讓文武百官看到,我們不會在遭受欺負時當啞巴便夠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沈霄今後肯定還有肥差,他還能永遠不犯錯,不被我們抓到把柄?陛下和太子能護沈霄一次、兩次、三次,還能護他四次、五次?若是如此,不用我們說話,朝中自然會有人會感到不公。”
“我們靜觀其變,慢慢跟他們耗便是。此事急不得,我們越是著急,便越有可能露出破綻,你沒看到今日督察院的禦史言官都在作壁上觀嗎?我們不能被他們得逞。”
賈文宇眼眸猩紅,怒聲道:“但我就是不甘心啊!我為國家流過血,我為新朝犧牲過多少?他一個寸功未立的太子妻弟,憑什麼能騎在我的脖子上拉屎,還能讓陛下如此維護?!”
張壽祥歎息道:“沒辦法,誰讓我們上位不喜歡我們這些手握權力的老家夥。”
“老家夥怎麼了?”
賈文宇麵色陰沉,低聲道:“若是沒有我們這些老家夥拚命,哪裡來的楚國?哪裡來的新朝?哪裡來的上位?我們為新朝拚命的時候,怎麼不見陛下如此對我們?當初是他許諾我們的榮華富貴!”
“新朝這才成立幾年,就嫌我們這些老家夥礙眼了?想要卸磨殺驢!想要過河拆橋!想要將我們全都趕儘殺絕!?”
賈文宇真是越說越氣。
他感覺陳延昭如今的改變,簡直就是離譜。
“唉......”
張壽祥歎息道:“你現在抱怨這些沒有任何意義,若是被陛下聽到,還要治罪於你我,你我心中明白即可,剩下的從長計議。”
話落。
張壽祥直奔殿外而去。
賈文宇雖然氣憤,但也隻能疾步跟上。
他們兩人剛剛走出太極殿。
張壽濤迎麵便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憤怒,“大哥,上位到禦書房議事,又沒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