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宋宴原先沒有想要把小周卷進來,他根本沒有想到,楊文軒會帶著兩個煉氣修士進這遺跡。
心中還有些愧疚。
這孩子也太倒黴了。
宋宴隨手指了指關外而來的秦軍,對鄔彩蝶等人說道:“你們去協助洪偏將,彆跟著我。”
“……”
他說罷,也沒有去管顧幾人如何反應,隻是徑直飛離了此處,將神識擴散開來。
很快便發現了周夢蝶的身影。
宋宴一愣:“怎麼又躺地上了?”
恐怕是這兵荒馬亂的亂戰場麵,把小姑娘嚇暈了。
真是遭罪。
他飛身上前。
阿元想要出聲提醒,卻被盛年拉住了。
他同阿元使了個眼色:“急什麼。”
便隻是跟在他身後,想看宋宴中招昏睡的模樣。
然而卻見老宋快步走到了周夢蝶身前,如履平地,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嗯?!”
盛年的眼中有些驚奇。
這是怎麼一回事?
難不成,那古怪的場域已經消失了?
“阿元,去試試。”
屍傀阿元聞言,便邁步向前走去,一踏入那隱隱預約的三丈範圍,便渾身一軟,要倒下去。
又被少主一把拉了回來。
“這老宋,使得什麼妖法。”
盛年皺了皺眉,疑惑地看著宋宴在周夢蝶的麵前盤坐下來。
……
“尋仇?”
夢境之中。
周夢蝶小眼圓睜,神情呆滯:“你是說,有一個像你一樣活了幾萬年的老妖怪,是你的死對頭。”
周子休嗯了一聲,自言自語了起來。
“這謝宇騁,乃是一窮凶極惡的魔修,沒有想到,他真的沒死。”
“可是這怎麼會呢……”
“我與孟闐,應當是跟他同歸於儘了才是,難不成……是那龍珠……”
周夢蝶可不管這些有的沒的,她口中喃喃:“然後他現在就在那個築基修士的身上,要來殺我尋仇?”
周子休瞥了她一眼:“沒錯。”
不活了。
小周兩腿一蹬,倒在雲朵大床上,神態安詳。
“哎呀你著啥急嘛。”
周子休從回憶之中抽離,看向小周,歎了口氣:“我如今雖然已經身死,神魂也所剩無幾,但金丹之下,還是能保你周全。”
“不過,你可不能再這樣優哉遊哉了,否則等那人晉升了金丹境,我可就保不住你了。”
“到時候,人家尋仇上門來,咱們爺倆一塊死。”
嗯?
周子休忽然心有所感:“你那位宋師兄來了。”
“啊……”
小周一個鯉魚打挺,從雲朵上蹦了起來。
“這件事,不必同他說。”
周子休忽然說道:“這畢竟是……我與謝老魔之間的事,牽扯到你們幾個小輩,已經不合禮數。”
“莫要再牽扯外人了。”
周夢蝶聽不大明白,但反正祖宗爺爺這麼說,她就照做:“喔。”
……
現世,宋宴眼眸之中的金芒緩緩褪去,周夢蝶也從夢境之中蘇醒過來。
“楊文軒已死,此處關口也已經被奪。”
宋宴起身說道:“你便跟在我們身邊,到時候一起離開這裡。”
小周也算是被自己卷進來的,最起碼,得給人家安全送出去。
聽著這話,小姑娘迷迷瞪瞪點了點腦袋。
一抬頭,卻在宋師兄的身邊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
小周的眼神,失去了色彩。
盛年玩心大起,衝她挑了挑眉毛,擺出一個陰惻惻的表情:“幸會。”
小周著急忙慌退至宋宴的身後,神色慌張地盯著盛年。
“狗盛,這是我門中的一位師妹,現在大名關被破,她在此處有些危險,我便將她帶回秦軍了。”
“你跟我一起回去麼?”
盛年搖了搖頭:“隋軍之中,還有幾樣寶貝要拿。”
“沒什麼事兒,我可就先走了。”
“好。”
狗剩不算是正兒八經的俘虜,那說辭,宋宴隻是說給鄔彩蝶等人聽的而已。
“秦軍已經攻占大名關,你出得去吧?”
盛年嘿了一聲:“瞧不起誰呢。”
說罷,他的身形竟然開始逐漸融化在黑夜之中。
阿元恭恭敬敬,向宋宴行了個禮,站在盛年的身側。
轉眼之間,兩人的身形便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走吧。”
秦軍攻占大名關,不需要他宋宴來管顧,他現在隻想早些回到軍營複命。
金紅古符之中,如今已有七百餘百道,數量不少,但距離最終的一千道,還有不小的差距。
也不知,自己奪下這大名關,能否給自己些功勳獎勵,補上缺口。
正當他思索著,卻見周夢蝶欲言又止:“宋師兄……”
“嗯?”
她思索了片刻,還是問道:“剛才走的那人,是你朋友麼?”
“他?嗬嗬,是的。”
宋宴點了點頭:“年輕的時候交友不淑,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你離他遠點兒就行。”
“噢……噢。”
同那位洪姓偏將知會了一聲,便禦使飛劍,帶著周夢蝶離開了大名關,往秦軍大營飛去。
跟楊文軒一同來此的,似乎還有一個秦瞻。
不過他的死活,宋宴並不關心。
回到了秦軍大營,他先是安頓好了周夢蝶,隨後向羅錚複命。
大致將飛奪大名關的前後經過,以及當前局麵,與羅錚說了一遍。
此番行動,自然是得到了羅副將的讚賞,不過他也知道了,此刻主戰場上的形勢到了至關重要的時刻。
不僅燕、秦兩國的戰鬥完全陷入白熱化,隋軍也參與了進來。
與秦國一同,進攻燕國。
也正是因此,對於宋宴的封賞,暫且擱置,要等到大戰完全結束,再一並賞賜。
雖然心中有些遺憾,但也沒有辦法,謝過了羅錚,就先回到自己的營帳待命了。
進入這古戰場遺跡,都已經過去大半年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接下去的一段時日,宋宴的生活回歸到了之前的狀態。
習練劍陣的融合變化,偶爾受命出征攻伐。
周夢蝶在宋宴的營帳邊上紮了個小營帳,平時大多數時候都在裡麵睡覺,宋宴出去的時候,才會跟著。
不得不說,先前在燕國的時候,她老是睡得不好,總覺得提心吊膽。
也許是因為楊文軒和秦瞻都不是什麼好家夥吧,還是這裡睡得安穩。
不過,她現在可不是單純的睡覺。
被盛年這麼一嚇唬,她也知道自己再不修煉,就真的危險了。
總不能一輩子叫祖宗老爺護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