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張家村注定熱鬨不斷。
很快,媒婆發現自己失去了聲音。她暴躁不已,但是不管她怎麼著急,怎麼憤怒,她就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她無聲的憤怒看著就跟個笑話似的。
家裡人問她到底怎麼了,她除了做手勢,飆眼淚,什麼都做不了,就好像嗓子眼被徹底堵住了似的。
被請來給二流子們看傷的新大夫,又被媒婆家人纏上了,“先給我娘看一下吧,她是個媒婆,平時就靠一張嘴吃飯,現在突然不能說話了。”
大夫內心瘋狂呐喊,張家村今天是見鬼了嗎?
他被請來給年輕小夥子們看病的時候,心裡還在懷疑這事是不是人為的,怎麼會那麼巧,一下子幾個人都硌了蛋呢?
等他檢查完,他就打消了這個想法,這絕不是人為,人為弄不了這麼完美!
那幾個小夥子傷勢一模一樣!損毀程度、折斷的點位,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種傷必須動刀子了。
可惜,這些小夥子們執迷不悟,心存僥幸,不讓他割,要是再拖一拖,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大夫腦子裡也在思考,這種傷到底是神罰,還是鬼罰?亦或者是山精妖怪?
現在,又遇上了媒婆突然不能說話的怪事,大夫抱緊了自己的肩膀,在心裡默念“我沒做過壞事,沒做過壞事……”
然後,跟媒婆兒子說“那就去看看吧。”
他去了媒婆家,給她把了脈、查看了一下,說道“身體沒有損傷,突然口不能言的話,要考慮其他原因了。”
就差明著問,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啊?
媒婆傷心欲絕。
保媒拉纖是她的生活技能,靠著自己這張嘴,她男方女方通吃,做成一樁媒能掙不少呢。要是沒了這張嘴,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她眼淚流得嘩嘩的,家裡其他人臉色也不好看。
***
受了傷的二流子們在家裡哭得眼睛都腫了,求著家人們去縣裡給他們請大夫。
這就有點無理取鬨了。
有家屬就說了“咱們鎮上一共一家醫館,裡麵有兩位坐堂大夫,都是醫術很高明的,我們都請來給你看了,花了兩份診金。回頭你要是動刀子,還得請人,還得再出一份錢。
咱們是什麼家庭啊?小病忍忍就過去,大病忍忍就死了。有的人一輩子都沒看過一次大夫,不也好好的過來了嗎?怎麼就你這麼特殊啊,摔一跤還得去縣裡請大夫,你當錢是大風刮來的啊?”
還有的人勸道“現在天晚了,就算要去縣裡,也得明天再去,不然路上危險,萬一遇上劫道的,命都沒了。”
這群人沒有堅持到天亮,半夜就開始叫喚,讓人再去鎮上把大夫喊來,割了得了,疼得根本受不了。
幾個家屬結伴去了鎮上,敲響了醫館的門,把睡著的大夫給薅了起來。
大夫一臉鬱卒,但是醫者仁心,還是背起藥箱跟著人來了。
半夜,張家村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聲,聽著淒厲無比。
和張小梅睡在一屋的李兢兢嚇了一哆嗦,整個人縮在被窩裡。
張小梅也醒了,她安慰李兢兢“彆怕,今天有人摔傷了,下午請了大夫,應該是在治療呢。”
“叫得太慘了。是摔斷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