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峰懷疑我叛變?”
楊澤宇從李季的話中聽出這麼一層意思,心中頓時升起一抹悲涼,他被自己人出賣,在牢中遭到日本人百般折磨,但他始終堅定信仰,不曾有過半分動搖。
“你的臨時太太張雨晨叛變投敵,上峰不敢再信任你。”李季道。
聞言。
楊澤宇默然無語。
張雨晨投敵這件事情,他確實很難解釋清楚。
畢竟張雨晨是他工作太太,她投靠了日本人,上峰自然會懷疑他對組織的忠心。
“既然上峰都不相信我,你為什麼要救我?”楊澤宇問道。
“直說了吧,你在憲兵司令部大牢中的壯舉,我一清二楚,而且,我也將你沒有投敵的事告知了上海站,但上海站卻不打算營救你,所以,我隻能瞞著上峰獨自行動,把你從戒備森嚴的陸軍醫院救出來。”
李季花費這麼大力氣營救楊澤宇,可不是閒的發慌,而是看中了楊澤宇的一身本事。
“什麼目的?”
楊澤宇是軍事情報處的老人,深知情報行當的規矩,對方把他從日本人手裡救出來,一定是有所圖。
“我佩服楊副科長在牢中的英勇表現,如果人人都能像楊副科長一般,有著視死如歸的氣勢,何愁日寇不滅。”
李季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話音一轉:“上海淪陷,金陵淪陷,如今徐州危在旦夕,在此民族危亡之際,我希望楊先生能同我們一道,在上海這座孤島與敵繼續周旋……。”
楊澤宇不是愣頭青,而是經驗豐富的特工。
李季這番話,若是拿來忽悠那些一腔熱血的青年學生,一定會有人踴躍讚同。
但他不一樣,李季的長篇大論,絲毫不曾說出他的目的。
“我要怎麼相信你?”楊澤宇自始至終,都對李季這夥人的身份保持半信半疑,當然,這是一名特工的本能,輕易不會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自己人。
“日久見人心,路遙知馬力。”
李季掃了他一眼,道:“你好好休養,把身體養好了,到時候我們再好好談。”
言畢,他轉身從房間中出去。
來到院子,他吩咐道:“留下兩個兄弟保護他,一定要注意安全,每天多給他吃一些營養品,讓他好好補一補身體。”
“是。”
許經年壓低聲音道:“隊長,我們的身份?”
“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個字也不能說。”李季道。
“是,卑職明白。”許經年點了點頭,有隊長這句話,他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李季又吩咐了幾句,從安全屋出來,步行一段路,攔了一輛黃包車前往法租界鳳來舞廳。
他把暗殺張曉林的任務交給馬鵬,卻遲遲不見其行動,這讓他多少有點兒不高興。
畢竟他把暗殺張曉林的詳細計劃都交給了馬鵬,隻要按照他的計劃行事,有八成把握乾掉張曉林。
鳳來舞廳。
這會兒正是舞廳生意最火爆的時間段,大廳中,大概有幾十名男女在炫目的燈光下跳舞。
一般來這種小舞廳的客人,大部分都是衝著黑舞福利來的,比如和舞女跳舞期間揩揩油,說點兒葷段子。
李季來到舞廳角落的座位,揮手招來一名侍應生,讓他去把馬鵬找來。
侍應生是知道李季身份的,忙一點頭,轉身去找馬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