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江水悠悠,萬裡長空碧藍如洗。
上海租界的摩登女郎們穿著旗袍,踩著高跟,扭著腰胯從街頭走過。
冬去春來,萬物複蘇,上海灘也開始複蘇,租界的街頭,行人絡繹不絕,叫賣聲、吆喝聲、繁華一時。
一座茶樓中,說書人正賣力說著北宋年間的水評,吐沫橫飛,說的有聲有色,引的茶客們頻頻拍手叫好。
二樓,雅間中,李季恢複了英俊不凡的麵容,一身黑色中山裝,顯得英姿不凡。
他手中端著一杯茶水,翹著二郎腿,一邊慢悠悠品茶,一邊與坐在身旁的虞墨卿交談。
今天的虞墨卿女扮男裝,一身西裝領帶,戴著一頂禮帽,嘴上沾了一嘬小胡子,猛然看過去,還以為是哪家的小白臉。
“總部來電,斷巢計劃事關重大,總部派遣了一名特派員赴滬,人明天就到。”虞墨卿小聲道,若不是事情重大,她也不會貿然啟動緊急聯絡渠道。
“特派員?”
李季幽暗深邃的眼眸閃過一抹陰霾。
總部派遣一名特派員赴滬,明顯是信不過他,擔心他陽奉陰違。
“總部讓我們派人與特派員接頭,時間定在明天中午一點,地點是中山橋北側的文記酒樓。”虞墨卿小聲道。
“明天中午你親自……不,讓秦華去一趟文記酒樓。”李季本欲讓虞墨卿去接頭,但她是電台報務員,若是出了岔子,行動隊和總部會徹底斷開聯係。
而秦華不一樣,由虞墨卿一手發展,嚴格意義上說,她甚至都不是軍統的在編人員,就算她接頭時出事,也連累不到行動隊。
“她……什麼都不懂。”虞墨卿驚訝道。
“正因為不懂,才讓她在實踐中學習,另外,你轉告她,這是上峰對她的考驗,她無需與特派員接頭,隻需把特派員身高長相,穿什麼衣服,多大年齡等記下,觀察一下周圍是否安全,然後從文記酒樓撤出。”李季吩咐道。
“長官……這,您不打算和特派員接頭?”虞墨卿眼神泛著一絲不解,鬼狐這是何意?
“按我說的去辦。”
李季心裡冷笑,他才不會給自己頭頂接一尊太上皇,之所以派秦華去觀察特派員的身高年齡等,乃是為了日後敷衍總部。
若總部斥問他為什麼不派人接頭,他可以解釋稱,派了接頭的人去見特派員,接頭人員發現周圍有日本人的便衣,安全起見,這才撤出文記酒樓。
到時候,他再把特派員穿什麼衣服、多大年齡等彙報給總部,總部也無話可說。
“是。”
虞墨卿繼續道:“總部電報上,鬆本大將於本月二十七日從金陵動身,乘火車抵達上海,預計會在上海停留三天左右。”
“哦,總部竟能搞到鬆本大將的日程安排?”李季劍眉微挑,看來他小覷了總部的情報能力,居然能搞到鬆本大將的詳細日程安排,可見總部在日軍高層一定安插了潛伏人員。
“總部還說,已令上海站為我們準備軍火,等他們把軍火放到指定位置,我們即派人去取。”虞墨卿道。
李季暗暗沉吟起來。
他手中還有許多軍火,足夠斷巢計劃所需。
但總部既然派上海站給他準備軍火,豈有不收的道理。
“通知第二行動小組,讓他們派幾個麵生的兄弟把軍火運到我們的安全屋,但要小心,彆被上海站那幫人跟上。”李季吩咐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