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朕怕自己直接氣飽,就辜負這些美食了。
“嗻。”
哥倆遵命,一左一右在康熙下首坐下,食不甘味地用了一餐。
才終於等著康熙屏退左右,認命般又先服了個蜜和丸:“說吧,到底是怎麼個塌了天的事兒,讓你們哥倆這麼如喪考妣的?”
四阿哥跟十三阿哥雙雙跪下:“皇阿瑪可千萬莫出此不吉之言,您龍精虎猛,自該千秋萬歲。”
“少拍馬屁,多說正事。”
“嗻。”
十三勇敢抬頭:“那兒子就說了,您做好準備。”
康熙冷笑,心說難道還有什麼比大清亡了更能讓朕無法接受的嗎?
彆說,還真有。
比如說他前朝後宮的包衣妃嬪、臣子情況。
再比如從他這開始,包衣勢力一步步壯大,漸成為所謂的世家。內外勾結,交相呼應,把持了整個內務服務,把皇帝當猴耍。
三十兩銀子一個的雞蛋,三千兩的補丁,五千兩的門軸……
這些比笑話還笑話的內容,竟然真真實實地發生在他後代子孫的身上?堂堂帝王,還是實權帝王,不填飽了內務府的肚子,連碗粉都吃不著?
這都已經氣得帝王掀桌,怒罵一聲他們是想造反嗎了。
結果還有更刺激的。
十三阿哥撓頭:“咱們康熙朝的劍斬不了道光、鹹豐朝的官。但,但有一個人,皇阿瑪您是夠得到的。”
“誰?”
“是,曹寅。包衣出身,曾經擔任過您的伴讀與禦前侍衛,現任江寧織造的曹寅。據小侄女心聲透露,這人極得您的寵愛,您六下江南,四次將他任所的江寧製造署設為行宮。”
康熙老拳握緊,咬牙說:“這也不能證明他貪瀆。”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當官的哪有不貪?
尤其還是江寧織造那麼個肥差。
但十三說他乖孫女透露康熙駕崩,雍正登基開始全麵清欠。查出曹家欠國庫巨量銀子,結果曹寅兒子說多為接駕所用,直接大鍋甩到他身上時,他不淡定了。
且雍正減免許多,又看在他麵子上寬限了不少時日,對方還是還不上被抄家。
最後虧空忍不下百萬兩後,康熙就出離憤怒了:“查,給朕狠狠的查!朕倒要看看,朕整日節衣縮食,勤儉度日。連南巡巡視河道,木蘭行獵借機練兵與和諧蒙古各部關係這等大事都要反複思量,唯恐奢靡浪費。那起子碩鼠們到底是如何一點點的,挖空了朕的國庫的!”
“那……”十三阿哥遲疑:“是從內務府入手,還是……”
還是從您的老夥計開刀啊?
十三沒有明說,可那點心思都寫在臉上了,康熙又不瞎,怎會瞧不出來?
他曹家那邊他親自安排,他們哥倆可以撿近的內務府來。
以點帶麵,一點點的,把碩鼠們抓乾淨了。
然後再細研究乖孫女所說那個什麼公開招標是怎麼個意思,具體要怎麼操作。
可話到嘴邊,他想起來了。
如今的內務府大臣是赫舍裡家的赫亦啊,算算還是索尼的堂侄子。
到了胤礽這兒親緣雖然疏遠了些,但關係可一點都沒遠。
幾乎整個赫舍裡氏,都是那小子的天然擁躉。
他當初隻弄死了索額圖,一為不願株連太過,二也是不想跟太子弄的太僵。
這冒冒然派個小愣頭青上場,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