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觀這所謂的攤丁入畝,跟前朝張居正的一條鞭法有頗多相似之處。那麼一條鞭後期所麵臨的窘境,這攤丁入畝是否也有呢?”
就不愧是康熙精心培養多年的太子,一語中的。
直接問在了靶心上。
四阿哥也不藏著瞞著,直接拱手:“太子二哥好眼力,實不相瞞,這正是弟弟的顧慮所在。所以才懇請皇阿瑪召集所有在京兄弟一起詳議,看看能否去蕪存菁,琢磨出個真正利國利民的善政來。”
太子:……
他要是有這能耐,早就自己寫好了折子遞上去,還用巴巴在這兒等著為他人做嫁衣?
但這麼想,他可不會這麼說。
隻禮貌搖頭再問皇阿瑪怎麼好端端想起改稅製來了?
從國庫清欠到整頓軍紀,老爺子這兩年動作一次比一次大啊!
讓他總有種事情漸漸脫離掌控,甚至整個人都蒙在鼓裡般的不妙感。
康熙微笑,揭起四兒子的短來,那叫一個毫不猶豫:“這不是老十在山東乾得有模有樣,朕多誇了幾句?福襄也跟著鸚鵡學舌,老說十叔好,十叔棒。”
“她十叔路遠迢迢聽不到,有些人卻泛了酸水。誓要乾出點成績來,當小公主最最優秀的阿瑪。為此伏案苦讀,朕這當阿瑪的還不得更重視幾分?”
四阿哥俊臉紅透:“皇阿瑪,您,您說好了不對旁人講的。”
哈哈哈。
大阿哥拍腿大樂:“確實沒對旁人講,在場都是骨肉至親,妥妥的自己人。”
嗯,對。
康熙認同點頭,四阿哥臉都綠了。
很快,昭仁殿就成了歡樂的海洋。同時,避免攤丁入畝後可能會出現的弊端也成了諸皇子的作業。
容他們各自回去好生思索,明日大朝時再行討論。
一聽這話,大啊哥就想打退堂鼓:“咳咳,皇阿瑪非是兒子不肯配合,隻是軍營中瑣事太多。一樣一樣的,都等著兒子去查實整改。忙到恨不得一個人劈成好幾瓣兒。朝會啥的,咱們就免了吧?”
結果目的未成,還差點被見縫插針。
七阿哥表示,若大哥真力有不逮,當弟弟的絕不袖手旁觀。
隨時隨地都可以幫襯一把,隻要大哥你說話。
氣得大阿哥差點把他拽出去切磋:把想搶差事說成幫忙,就顯得你清新脫俗是不是?
七阿哥笑而不語,誰還不想進步呢!
皇阿瑪早早堵死了兄弟們隻要乖巧不爭,日後就算躺也能騰出個親王郡王來的通天路。
為了不一輩子止步於貝勒,他也隻能嘗試著卷起來。
向來佛係的他都這樣了,早已經跟儲位深度綁定,並且將之視為囊中之物,絕不允許任何人覬覦的太子可不就更嚴重?
出了乾清宮,他就匆匆回了毓慶宮,一股腦紮進書房裡,連晚膳都沒顧得上。
真·豁出去廢寢忘食,也得在明日早朝上狠狠駁斥那個什麼攤丁入畝。
卻不知比起他們的從前人身上總結經驗,他皇阿瑪更想聽聽烏那希心裡那些來自於後世的看法。
毫不意外的,小公主又開始上早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