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張鵬翮跟陳鵬年也是無奈,尤其張鵬翮。
要知道,最開始的時候,他才是河道總督,奉皇命全權處理這個事兒。然而,四十四年,皇上南巡,生把十阿哥給他派了來。
當時,張鵬翮隻感覺天都塌了好麼?
十阿哥!
祖父的祖父是太祖,外祖的外祖也是太祖。
論血脈純度諸皇子中第一,連當今在他麵前都得後退一射之地。草包名號響徹大清,混不吝到天下聞名的十阿哥!
最要命的是,前頭戶部清欠,那位爺被賜的寶刀還沒收回呢。
賜刀的時候,皇上可是說了允他便宜行事的。
這要是治河途中他外行指導內行不說,還仗著寶刀在手,動不動喊打喊殺怎麼辦?
沒想到啊,做夢也沒想到。
這位爺不但沒有胡作非為,還鼓搗出了水泥利器,給皇上獻寶的過程中更招來了陳鵬年這麼個行家裡手。
然後直接放話“兩鵬聚首,河道必然無憂。接下來,就看你們二位的了!給爺猛猛的乾,彆遲疑。”
“不但水泥可以隨便用,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加上鐵條鋼筋。隻要河道能長治久安,預算的事情你們不用管,爺就是親自回京往禦前打滾,也不會在這事兒上讓你們為難!”
多清新脫俗的上峰啊?
最難能可貴的是他不止這麼說,還這麼做。
兩年時光裡,一直兢兢業業摧經費,收拾各種刺兒頭。
包攬一切技術之外的棘手事。
還從不給他們壓力,反而說治理河道功在當代利在千秋,難一點也是正常的。
咱們不求速度,隻要質量,自然會慢一點雲雲。
直到聖旨下,皇上擬第六次南巡,這位爺才終於著上了急,一天恨不能問上三五遍。
準備好了,貝勒爺無需擔憂這句,張鵬翮已經說倦了。
倒是陳鵬年還在堅挺著繼續幫忙分析“貝勒爺莫慌,那輪船再怎麼快也終究是少。皇上不可能把其餘護衛船之類的都撇下自己走。”
“咱們還有充足的時間準備,您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
“真的?”
“自然。要不貝勒爺想想,這兩年來,微臣可曾騙過您?”
那倒是沒有!
十阿哥搖頭“按說你當官,那真是一等一的。要不是得罪了阿山,被他告了刁狀。又實實在在用煙花之地宣講聖諭,也不至於淪落到爺這邊來。”
陳鵬年……
這個刀您是非紮不可嗎?
然而很明顯,十阿哥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他身上了。
知道有充足的時間準備,他就一頭紮在了搜羅各色當地美食上。
務必要讓乖乖好侄女吃得儘興,吃得開心。
在滿滿感動之間,輕易回憶起他們濃厚的叔侄感情來。
無獨有偶,在十阿哥惦著乖乖好侄女兒的時候,烏那希其實也在想他[整整兩年沒見,也不知道十叔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