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她並沒有拋棄你們,她隻是不想傷害到你!”
眼看著極儘瘋狂的阿覺徹底化作一道漆黑的光芒,然後衝出了房間,裴文德甚至不清楚對方有沒有聽清楚自己說的話。
不過從阿覺的舉動來看,對方有很大概率是聽不進自己說的話了。
但現在的裴文德也已經顧不上阿覺了。
因為他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丫頭已經帶著真淨前往了床榻邊,並且拿起了那根本已經變成了黑色的禪杖。
直到這個時候,裴文德才驟然醒悟。
阿覺之前說的那段“故事”中似乎還有一個最明顯的bug——丫頭到底是誰?
在阿覺之前的描述中,寺廟內的眾人除他之外,所有的人都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那麼這個給自己開門,幫助阿覺超度、化解厲鬼怨念的丫頭,她到底是誰?
明明阿覺、真淨、乃至於那些遇難的孩子們,他們都被那位少女取了名字,怎麼偏偏這個丫頭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確切的名字?
就好像這個丫頭本來就是不存在的人一樣,就連四周的神龕中都沒有丫頭的屍骨牌位。
並非孩子們所化的惡鬼,也不是像阿覺那樣的幸存者,這個鬼寺中唯二的活人——這個丫頭到底是什麼來頭?
“你是誰?”
這一次,裴文德是真的糊塗了。
這個看上去似乎與少女、阿覺相處了很久,卻在微妙之處有些許違和的丫頭究竟是何方神聖?
為什麼阿覺他們會自動忽略丫頭的詭異之處,很自然的就把她認作了自己的同伴?
最關鍵的是,為什麼這個丫頭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拿起那柄禪杖?
“我是誰?”
茫然的抬頭望了一眼裴文德,一隻手牽著真淨,另一隻手則拿著黑色禪杖的丫頭同樣困惑的低喃了一聲。
“對呀!我是誰?”
“為什麼覺哥的描述裡沒有提到我?”
對阿覺、少女、以及孩子們的事情知之甚詳,在慈光寺變成真正的鬼寺之後,也一直很自然的負責照顧阿覺和那些惡鬼們。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卻沒有出現在阿覺和少女的故事裡?
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是被硬生生插進現在的故事中,之前關於自己的一切記憶都是生造出來的一樣。
“不!我是真實存在的!我叫……”
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或許隻是單純的肯定自己存在,丫頭試圖回憶起自己的真實姓名,卻遲遲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什麼?”
在反複嚀喃了幾次之後,丫頭終於注意到了自己手中的那根黑色禪杖。
於是乎,她臉上的人性從這一刻開始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漠然的神性。
“我叫韋陀!”
這一刻,慈光寺真正的守護者,因眾鬼怨念而顯化的“神明”終於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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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與此同時,地藏王菩薩麵前的香火忽然被一陣陰風吹滅。
緊接著,伴隨著一陣詭異的掙紮聲,本來雙目微閉的地藏王菩薩竟然睜開了雙眼,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凶煞之氣。
“哼!區區一座地藏王神像而已,居然就想鎮壓我的轉世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