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圓月初升。
在經曆了一天的忙碌之後,熱鬨的同慶寺終於在這一刻重新安靜了下來。
除了那些借宿在是寺廟的香客和流民之外,同慶寺的眾人終於迎來了隻屬於他們的時光。
“這山、這水、這月亮、還有這些精密的機關……”
“僅僅隻是待在這裡就感覺到一種祥和的氛圍,難怪文德他一直不肯離開這裡。”
站在裴文德日常修行到小溪邊上,裴弘一臉驚歎的望著那間已經被裴文德打造成工坊、園圃和武器庫的產房,由衷的感慨道。
“是呀!這裡的確是一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在距離裴弘並不算遠的地方,鄒棲梧一邊好奇的操作著手中的烤架,一邊同樣的應聲感慨了一句。
“還有這些奇思妙想的設計,真想讓人刨開文德的腦袋,看看他的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由於是第一次接觸到烤架、竹簽、鐵板一類的燒烤器具,鄒棲梧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感覺。
因為他一眼就看出了這些東西的價值,以及這種特殊的食物製作方式所能帶來的巨大變革。
更遑論,這間禪房附近有的可不僅僅隻是這些烤具,其它更有價值、更加誇張的設計和裝備簡直數不勝數。
“文德的確是個有能力的孩子……”
“不知不覺,他都已經長這麼大了。”
和鄒棲梧一起忙著用烤具烤串的張屠戶聞言,同樣也接過話題感慨道。
“想當初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跟著禪師屁股後麵跑的野小子。”
“轉眼之間,他都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小法師’了……”
“說起來,裴家的老爺子是個怎樣的人?好不好相處?”
“畢竟文德雖然心善,但脾氣和性格卻不怎麼好相處,不一定能和裴老爺子相處的來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麵糙心細的張屠戶看似是在和鄒棲梧說話,實際上目光卻不經意間掃了裴弘一眼。
因為通過這短短不到半天的接觸,張屠戶已然明了,裴文德這位突然出現的同胞大哥,其實是一位典型的官宦子弟。
與幾個月前就上山了、並且把人際關係打理的十分順暢的鄒棲梧相比,像這麼一個心高氣傲的家夥,和裴文德相處的肯定不怎麼愉快。
所以張屠戶在得知裴文德打算跟著對方回家認親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沒那個必要。
畢竟張屠戶可是拋棄了自己身份與宗族,選擇直接入贅的妻家的狠角色。
常人眼裡的宗族關係,在他眼中遠不如鄰近的鄉民更重要。
“兒孫自有兒孫福。”
“相信靈祐禪師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沒有阻止文德吧!”
一眼就看出了張屠戶此舉的用意,另有打算的鄒棲梧卻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況且裴老爺子與文德終究是真正的父子。”
“回去相認一下,終歸了卻他們的一樁心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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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溪水旁的三個男人聊天之際,另一邊的張嬸卻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畫風。
“老大,你們家老二老三呢?”
正在切熏肉的張嬸隻一抬眼,就看到隻有狸貓老大還在自己身邊搭把手。
至於其他兩兄弟?
連帶著張楚生和月兒都不知去向。
“姐,他們隻是說去弄點素菜去了……”
“他們具體去哪了?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