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前文李罡說的那樣,並不是所有人都被欲望蒙蔽了雙眼,與文宗一樣堅信“靈童”的存在的。
李罡的師父,號稱“太上忘情”的慶忌道人就是其中之一。
作為上個時代活下來的遺老,慶忌道人雖然由於年齡的緣故道行大退,甚至一度被世人誤以為已然兵解轉世了。
但隻有李罡清楚,要不是十年前的那場“禍鬥之亂”,慶忌道人再活個幾十年不成問題。
因此無論是誰捏造了“轉世靈童”的說法,又是是誰在幕後蠱惑文宗,都與那道從天而降的靈光脫不開乾係。
李罡正是在這種情況下,順藤摸瓜的找到了武林水,並且最終將目標鎖定在了裴慧的身上。
“也就是說,其實你也不確定真正的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並沒有花多長時間,小青就理清楚了這樁陳年舊事中的內在邏輯。
當初究竟是誰蠱惑的文宗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道靈光的確如期的降臨在了長安。
那麼順理成章的推理下去,裴家的死胎為何會變成魔胎就可想而知了。
那是有人在刻意掩蓋“青丘之狐”的存在,並且不惜為此生生造出了一個人造的“轉世靈童”。
“本來是不確定的,但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了。”
扭頭掃了一眼那片沒有被雷暴摧毀的山林,李罡語氣平靜的說道。
“在幕後主導‘靈童案’的有兩夥勢力,剛剛那隻逃走的大妖就是其中一夥勢力。”
“而這夥勢力幕後的主導者,極有可能就是裴文德的二姐,那位在二十年前降臨長安的‘青丘之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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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之狐……嗎?”
猛然想起自己曾經見到過的那隻九尾天狐,裴文德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些什麼,卻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然而裴文德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下去,轉而向李罡問出了一個更加致命的問題。
“你為什麼會如此賣力的追查二十年前的一樁陳年舊案?”
“靈童案”涉及的時間之長、勢力之廣,甚至可能關係到一些皇家內部不為人知的隱秘……
身為司辰使的李罡冒著如此巨大的風險調查此案,顯然不可能僅僅隻是出於自身的好奇。
聯想到李罡此前的頹廢,裴文德覺得或許當初“靈童案”波及的對象不僅僅隻有自己和裴家那麼簡單。
“哈哈,果然不愧是靈祐的高徒,這麼快就意識到了嗎?”
明明是在放聲大笑,但李罡這一刻的聲音卻透露出萬分的淒涼與仇恨。
“當年的長安城,可不僅僅隻有你一人降生於那一晚!”
“為了煉製所謂的‘長生藥’,那一晚降生的一百二十七位嬰兒,通通死於了那場禍亂之中!”
“而我的弟弟,就是其中之一!”
“就連我的父母,也因為這起案件深陷牢獄,最終鬱鬱而亡。”
看似平靜的李罡,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卻給人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你可知道,當我得知你就是當年的‘地龍’時,心情是何等的複雜嗎?”
“不過也正是因為你的出現,讓我重新振作了起來……”
“因為隻有順著你的這條線索,我才有機會找到最後這起‘靈童案’的始作俑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李罡最後能成功的把目標鎖定在裴慧的身上,同樣多虧了裴文德。
要不是為了裴文德,裴慧又如何會在自身尚未完全恢複之前,屢次出手暴露自己的行蹤呢?
要不是急於恢複自身的力量,李罡又怎麼可能有機會抓到裴慧的破綻,然後順著武林水的這條線索找上門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