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朱懷古帶著朱大娘和裴文德回到朱家的時候,門口已經站著一男一女,並且一臉慍怒的凝視著眾人。
或者說,是女的一臉慍怒,男的卻是一臉的木訥。
“娘?爹!”
在看到那對男女的瞬間,原本還興奮著的朱懷古頓時焉了下去。
因為他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是偷聽到朱大娘回來的消息,然後偷偷瞞著爹娘趕去村口攔人的。
“臭小子,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
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朱懷古的麵前,女子一把拎起朱懷古的耳朵,聲音也顯得格外的嚴厲。
“我記得我警告過你,千萬不要一個人偷偷溜出家。”
“還是說,你也想和你姐姐一樣,莫名其妙的消失嗎?”
說話間,女子的眼淚已然順著眼角流下。
對於一位母親而言,沒有什麼比女兒失蹤之後,兒子又出事更令人絕望的了。
“娘,我沒事,我知道錯了。”
輕輕抱住自己的母親,朱懷古沒有狡辯什麼,而是小聲的安慰著自己的母親。
自從朱家敗落之後,朱懷古是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如何從一位大家閨秀,一步步變成如今的山野農婦的。
朱懷古心裡十分清楚,母親為了自己,為了這個家到底犧牲了多少。
所以在大多數的時候,朱懷古就算是受了委屈,也很少在自己母親麵前表現出來。
“五姐,你……”
在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淚之後,女子終於從先前的擔驚受怕中回過神來,轉而把目光忘向了朱懷古身後的朱大娘。
隻是在看到朱大娘和裴文德的那一瞬間,女子突然呆愣住了。
“法海禪師?”
呆愣愣的注視著裴文德,女子的眼神中充滿了驚訝的情緒。
當然了,除了驚訝之外,裴文德似乎還從女子的話語中聽出了些許的安心。
這就和那些見過自己的與香客的不同了,他們的情緒中或許有激動,或許有開心,或許有驚訝,但唯獨不可能有安心。
“你認識我?”
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裴文德同樣覺得眼前這位女子有些眼熟。
“見過禪師,當初多虧了禪師以金剛化身宿肅清城中的妖魔,在下與拙荊才能苟活至今。”
恭敬的上前行了個大禮,一直站在女子身後的男子終於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而隨著男子話音的落下,裴文德也終於想起,自己為什麼會覺得眼前的一男一女有些眼熟了。
當初在潤州城的時候,裴文德以一百零七尊怒目金剛鎮壓了全城妖邪。
而趁著這個空隙,那些僥幸複蘇或幸存下來的人類紛紛逃離潤州城,引來了大批強盜悍匪趁火打劫。
好在裴文德早就將自己的鐵蠱散布了出去,那些強盜悍匪們不僅沒能趁火打劫成功,反而被鐵蠱們一個個擊殺。
眼下的這對男女,便是當初被鐵蠱們救援的眾多百姓之一。
而他們之所以能給裴文德留下一深刻的印象,甚至到現在都還覺得眼熟,完全是因為他們迥異於常人的表現。
當時男子的神態就十分木然,表情和動作也顯得有些遲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