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島內,純陽觀中。
事到如今,坐忘峰的崩塌和異變,自然不可避免的引起了觀內弟子的注意與恐慌。
不同於偶爾還想著外出的嶽陽子和玄陽子,觀內的其他弟子大多都是年幼時便上了山的孩童。
因此在這群人均“孤兒”的純陽觀弟子眼裡,純陽觀就是他們的“家”,是他們賴以棲身的地方。
除非必要的曆練,這些弟子幾乎很少有人會主動離開純陽觀,長時間入世修行的。
至於必要的曆練?
得益於鐘離權少見的堅持,純陽觀的每一位弟子在修成金丹之後,都必須下山曆練一次。
無論是了斷塵緣、亦或是見識世麵,都不能例外。
這個過程短則數年,長則十餘年,總之不能做到“見心識性、獨全其真”是絕對不允許回來的。
當然了,為了儘可能的減少弟子們出事故的可能。
鐘離權在這些的弟子們下山之前,都會讓嶽陽子替他們混淆天機、顛倒陰陽,最大限度隱藏他們丹鼎派弟子的身份。
同時,鐘離權還會特彆叮囑這些弟子,不管在什麼時候都絕對不允許對外宣稱自己是純陽觀的弟子。
於是,這才有了其他修行者對“純陽觀很少有弟子在外界行走”的刻板印象。
這種做法的好處很明顯。
那就是每一位入世修行的純陽觀弟子,都沒有受到李玄作為師叔祖生前遺禍的影響。
然而這麼做的壞處同樣也十分明顯。
本就弟子稀少的純陽觀,在絕大多數時候都隻有鐘離權、嶽陽子、玄陽子三位駐守觀內。
再考慮到在呂岩上山之前,鐘離權還經常帶著玄陽子下山尋找師叔祖的轉世之身,純陽觀裡真正能夠被稱得上戰力的隻有嶽陽子一人。
目前還留在山上的這些弟子或許學習了諸般法術神通,也有著遠超常人的見識。
可第一次碰到這種近乎天地異變的場麵時,終究不可避免的表現出了惶恐不安的神態。
好在他們終究是正兒八經的修行者,是真正繼承了丹鼎派道統的繼任者。
所以在最初的慌亂過後,每個人都意識到這是有人在山下鬥法。
導致山體崩裂的人是誰,他們不清楚。
但是坐望峰腳下那水火相濟的異相,卻再清楚不過了。
尤其是那正在逐漸變成鋼鐵的基岩,除了當世最擅長“點石成金”之法的鐘離權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使用如此大規模的“煉丹術”。
事實上,被坐忘峰異象驚動的遠不止純陽觀的一眾弟子。
眾所周知,終南山是道家諸派的祖脈,絕大多數的道家分支都在這裡有著自己的傳承。
所以當地震來臨之際,幾乎所有的道家分支都注意到了純陽觀這邊的異象。
然後就如同幾百年前李玄與敖光的鬥法一樣,這些道家分支並沒有選擇插手這場大能之間的鬥法,而是選擇了袖手旁觀。
畢竟在終南山這地界,偶爾冒出兩個驚才絕豔之人鬥法,並非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遠的不說,就說二十多年前,狂僧靈佑就曾借道終南山,硬生生的逼出了一位“當世第一”的大唐國師——趙歸真。
眼下坐忘峰出現的異象固然駭然,但還遠遠不如靈佑禪師與趙歸真當年的那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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