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距離先前的那場鬥法便已經過去了一整天。
現如今,純陽觀原本所在的坐忘峰已然消失。
隻有一道道巨大的裂穀和地縫以坐忘峰原址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了數百公裡,其造成的次生災害更是蔓延了大半個終南山。
不過,眼下這些都不是純陽觀弟子關心的事情。
因為在昨天的鬥法之後,鐘離權和玄陽子略顯狼狽的回到純陽觀,他們這才弄清楚這場災變的起因。
按照鐘離權的說法,早在幾百年前,純陽觀的師叔祖與東海的龍王鬥法,最終將那龍王鎮壓在坐望峰下。
自己在坐忘峰上建立純陽觀,一方麵的是為了給弟子們找一個可以棲身的地方,但另一方麵也是為了看守那位龍王。
奈何此番因為惡人潛入,意外釋放了龍王,這才有了先前的那場鬥法。
不得不說,鐘離權的這番解釋很牽強,但純陽觀弟子卻並沒有因此抱怨什麼。
比起深究那些自己根本無能為力的事情,純陽觀的一眾弟子更在乎的是鐘離權和玄陽子有沒有受傷。
所以在得知師父、師兄都沒有受傷之後,弟子們的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到了嶽陽子的身上。
因為幾乎就在鐘離權和玄陽子回到純陽觀的同時,嶽陽子也帶著一位新人來到了純陽觀,並且當眾宣布要收她為徒。
對於嶽陽子這位從天而降的徒弟,一眾純陽觀的弟子紛紛表示出了熱烈歡迎的態度。
就連一直在藏書閣背誦道德經的呂岩,也被額外批準休息一天,積極參與進了嶽陽子的收徒典禮。
從擇黃道吉時,到開壇做場,再到焚香祈福,直至最後的三跪九叩……
一套流程走下來,時間轉眼已經到了晌午,難得這麼熱鬨的純陽觀各處張燈結彩,一掃上午的肅穆威嚴。
就連一直不同意嶽陽子收徒的玄陽子,在這個時候都忍不住流露出了笑容。
方外之人同樣是人,是人就免不了喜歡湊熱鬨。
在心情最差的玄陽子都選擇接受事實的前提下,純陽觀的弟子自然不會顧及太多的狂歡了起來,就如同幾年前呂岩上山時那般情景一般。
恰巧也是在這個過程中,純陽觀的眾人方才知曉,原來嶽陽子新收的這個弟子居然和她本家同姓。
嶽陽子在出家之前姓何,單名一個瓊字。
隻因其入道出家,了斷了塵緣,這才道號“嶽陽子”。
而徐嫦雖然跟著養父改姓了徐,但在被徐守信收養之前,她的本名叫何小嫦。
如果這師徒二人的譜係不斷往上追溯的話,或許五百年前還是一家人。
如此驚人的巧合自然引得人嘖嘖稱奇,哪怕玄陽子都不得不承認,或許這二人真的是天生就有師徒緣分。
純陽觀中,唯有看穿一切的鐘離權似笑非笑,沒有插手這件事情。
無論如何,這都是嶽陽子自己的選擇。
亦師亦父的鐘離權,在任何時候尊重自己徒弟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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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南山邊緣,在接近長安官道的一條獸徑附近。
“你說,那個嶽陽子是不是早就發現我們了?”
悠然的走在這條隻有野獸穿行的道路上,隻見裴文德一隻手拿著禪杖探路,另一隻手則伸手輕輕撫摸著小青的蛇頭。
“這還用說嗎?我甚至懷疑咱們倆一開始就沒瞞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