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好的,孩子很乖,現在已經顯懷了。”
“是嗎?都挺好的,他們全在府城應該很熱鬨吧?”
“還成,老太太你這也不錯啊,身邊有人伺候著,他們都能陪著嘮嗑。”
“沒意思極了,每天隻能看見這幾張臉,都看煩了。
再說他們能跟我說啥?以前還能說說村裡新鮮事,現在貓冬,各家管各家,啥新信兒也沒。”
“誰冬天不是這麼過,我看你養的很好,大樹孝順,沒少給補貼你好東西,一點沒虧著。”
“這倒是真的,大樹到底還能指望一點,其他人,哼,明知道我無聊,一個冬天都沒見著人影過。”
“他們冬至也沒來坐坐?”
“來了,一家拎了兩斤肉。”自從住到這裡,不管啥節他們都隻應付的給她一斤肉或者兩斤肉,其他東西沒有,銀子一個也沒有。
隻有過年時候好點,要給養老錢。
“那也不錯了。”
老趙氏冷哼。
她太孤單了,就算來人是劉順子,就算他隻是個替兒子跑腿的,老趙氏也把人留下狠狠聊了一個多時辰。
直到她說開心滿意了,才放劉順子離去。
“呼!”劉順子逃命似的出了院子,“這老太太怕真是憋瘋了。”
趙家老大老二不孝子,看把他們娘逼成啥樣了?
路上,他看見了一個身影,“這小子怎麼穿這麼點衣裳還在外頭跑?他不冷?”
三柱子看見劉順子理都不理,抱著懷裡的東西縮著身子猛奔。
“怎麼這麼久?我以為她留你吃飯。”
“留啥飯,過去就給了一碗熱水。老太太憋狠勁了,拉著我吧嗒吧嗒說了一個多時辰,說的我耳朵都長繭子了。”
“是嗎?抱怨啥了?”
“還不是說沒人陪她,無聊,埋怨村裡兩個不孝子。”
“嗬,可能她自己都想不到自己能有今天,兩個不孝子還不是他們最喜歡的。”
“也是,我得回去躺一會,聽的我頭暈。”
鄭氏笑死了,老婆子功力了得,竟然把她男人都講暈了。
“去吧,對了,她身子還行吧?”
“好的不得了,大樹仗義,給了她不少好吃的,吃了跟要出欄的豬差不多。”
鄭氏拍了他幾下,笑的肚子疼,“你能不能正經點,人家好得你兄弟親娘。”
“不是,我說實話,老太太隻吃不動,又很能吃,一張嘴說話時候還要嗑瓜子,白白胖胖,都看不見脖子了,全是大臉盤子。”
“咱們村好像沒老人恁胖吧?”
“全縣都找不出幾個,有東西現在就是可勁造,牛掰壞了,少吃一點都怕自己吃虧。”
鄭氏有點好奇,胖成豬到底啥樣,這輩子還沒見過。
“早知道咱倆一起去,看看到底啥樣了。”
“很好,可是享到福了,下麵人伺候的很儘心,把她拾掇的很乾淨,屋裡沒啥味。
我瞅著,全村找不到第二個比她命好的了。”
“會生唄。”
“會生個屁,一直嘮叨另外兩個對她不管不問,聽說一冬天幾乎沒去看過她,隻冬至去了一次。”
“全靠大樹了。”
“是是,兒子生多了沒用,孝順的一個就夠。”
“說的也是,你去歇著吧,一會吃飯叫你。”
“成,說的我頭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