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月一副事不關己,莫挨老子的表情,將山河麵前隻管乾小零食的鼠鼠提到麵前,微微斜了山河一眼。
山河臉黑了三分。
他就知道這癟犢子蔫兒壞,一句話沒說,但是威脅之意已經溢於言表。
拿捏著他的寶貝鼠鼠,就看他敢不敢做的太過分。
這混賬玩意兒,他早晚要砍了這道貌岸然的老東西!
被拿捏住後頸的鼠鼠在城上月手下動都不敢動,一雙小黑眼噙著金豆豆,可憐巴巴地望著山河,吱吱了兩聲,將大板牙從手中堅果上移開,乖乖巧巧坐在桌子上,表示一定會等“老父親”來救。
元酒看著戲精似的金毛鼠,和真就被拿捏住的山河,忍不住愉快地眯起雙眸:“世道好輪回啊……”
山河冷眼殺她:“你彆高興地太早,雖然下不了重手,但收拾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本尊還是遊刃有餘的,你該多多操心操心自己才是。”
元酒:“……”
兩人跑到不遠處空地上準備動手,城上月拿出手機開始錄像,結果發現兩人開打後,手機幾乎是無法捕捉到兩人的身影,所幸直接棄了手機,單手用靈力開了一麵水鏡,連通了正在打坐的長乘,給他直播這邊熱火朝天的大場麵。
長乘接到城上月的傳訊時,還有點不太敢相信,主要是仙尊不是個主動的人,平時沒事兒就如隱身了般,非大事正事是完全找不到人的。難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今天突然給他發消息,長乘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點開後看到水鏡畫麵:……
元酒被山河一拳捶中,從高處砸落在地麵,直接把地麵砸出了大坑。
長乘微微睜大雙眼:“這是……被打了?”
城上月對於元酒挨打並不著急:“自己看。”
長乘見這場架一時半會兒也打不完,起身去搬了堆靈冊,準備邊看邊修補這些用過後有些破損的靈冊。
兩人通過水鏡隔空點評起元酒應對山河的不足之處。
隻見,高空中一道流星墜落,帶著極高的白色星火直接朝著下方的元酒墜去。
元酒從坑底跳起來,連忙往遠處躲開。
長乘看著她閃躲的位置,不由搖頭道:“她也未免把山河看的太頭腦簡單了,那好歹也是憑一己之力,踏著屍山血海登上魔族王座的人,打架的時候肯定不是單靠力量碾壓啊。尤其是在這種明顯想對她有指點的戰鬥中,自然不會過多靠實力壓製她……”
元酒跑得位置一看就是山河設好的陷阱,這下過去怕是正中下懷。
城上月指尖揉著毛皮手感不錯的金毛鼠,若有所思道:“她這戰鬥經驗一看就不足,也不知道這些年跑出去曆練,曆練了個什麼。”
果不其然,元酒前腳躲過白日流星,後腳就被山河從一側踹得翻滾了兩圈。
她頂著滿頭淩亂,揉了揉有些疼的後腰,像隻生氣的小猴子,徹底炸毛了。
長乘思索道:“她碰到多是些仙門正道,打架都是一板一眼的,沒有那麼多心機和花樣兒,加上又天生克製冥界幽魂陰鬼,所以之前沒碰上什麼要命的坎兒。一遇上魔族,她那點小手段就完全不夠用了。”
“主要還是魔族狡詐,仙魔一開戰,每次都是正道死的更多,其中多半都是死於打得太正直。”
城上月輕頷首,認同長乘的說法。
他和長乘都是經曆過各種戰事的,所以對各個種族的手段與脾性都極為了解,不會因為一些種族名聲不顯,就輕視小瞧對方。
他們宗門之所以不與仙界其他各大宗門深交,除了位置偏僻,人口極少,作為一宗之主的城上月懶得社交,更主要還是因為和其他宗門的理念不太相合。
仙門大部分正道門派都更注重精細培養那些極為有天賦的弟子,以至於在這些弟子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前,是不肯輕易放他們出去曆練的,深怕半路遇上不測夭折,一朝心血全都化為烏有。
這些被精雕細琢的弟子,開始正式入世曆練卻屢屢遭挫,甚至更容易被騙被坑殺,遇上普通宵小之輩應對遊刃有餘,一旦碰上陰險狡詐的魔族魔修,十之七八都會陰溝翻船。
城上月對此等培養方式極為不屑,也不想摻和那些宗門間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他培養元酒,底線是死不了就行。
隻是因為這丫頭年紀太小,哪怕大半時間在外曆練,還是沒能習慣應對形形色色的對手。
也或許,是因為山河本就是魔族金字塔尖上的存在,從頭到尾都穩穩將她壓製,看不出來她應對魔族有何有效手段。
大概是前期壓著元酒打,山河也覺得良心過不去,看了眼在城上月手下的鼠鼠,決定還是放點海,讓元酒十個回合內能回個三兩招。
由於他放水太過不走心,元酒一眼就看出他心不在焉,氣得更想剁掉他狗頭。
打不過就算了,他還一副“我都快把東海放乾了,你怎麼還是回不了手”的死表情,簡直就是把嘲諷拉到極致。
元酒也懶得跟他講武德,手裡隻追他胸口的長刀突然一個拐彎,直接攻向他下三路。
山河臉色漆黑,從原地跳起來,踩著她刀尖道:“你這小丫頭歹毒得很。”
她右手持刀,左手握著刀鞘,冷冷睨著他,抬手作勢將刀抽回。
下一瞬,刀鞘卻捅在他腰側,咬牙切齒道:“我要是歹毒,就把你腰子嘎了!”
山河見她氣得像個炸毛鬆鼠,用手中環首刀將她攔住,“不打了不打了,跟你打沒意思。”
她那一刀鞘,雖然捅到他腰上,但是一點也不疼。
眼見她要動了真火,山河也不繼續逗她,果斷用環首刀四兩撥千斤,將她兩儀刀挑開。
“等你最起碼到長乘那種修為,再來找本尊打架吧。”
“欺負小孩子,本尊還要臉。”
元酒看著他溜達回桌邊坐下,把金毛鼠從城上月手下搶回,收起長刀擦了擦下巴上的泥點,氣鼓鼓地踩著地麵坐在沙發上。
城上月看她丸子頭都散了,好笑地給她倒了杯茶水:“喝杯涼茶,消消火氣。”
元酒麵無表情盯著他:“……”
她剛才可都看到了,他還連線長乘,直播她單方麵挨揍。
這個宗門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城上月半點兒不心虛,也沒覺得圍觀自家小徒弟倒黴有什麼不好,反而與一旁山河說道:“日後,你和她切磋一次,本尊就陪你切磋一炷香的時間。”
山河立刻支棱起來,看向元酒的眼神陡然火熱。
他一個魔族,要什麼麵子?!
欺負小孩子,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