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扶朔依舊如同他們上次所見那般,以一種極其扭曲怪異的姿勢蜷縮在魚缸之中。
一動不動。
宛如陷入了一場永無止境、永遠無法蘇醒的夢境一般。
看著眼前毫無反應的扶朔,塗山淮忍不住放輕聲音。
用無比溫柔的語氣對他說道。
“她如今已經長成一個十一二歲活潑可愛的小女孩兒了,難道你真的一點兒都不想去看一看嗎?”
然而,麵對塗山淮充滿關切與期待的詢問。
扶朔卻是毫無回應,甚至連眼皮子都未曾抬起一下。
看到這一幕,我和塗山淮不禁麵麵相覷。
我甚至懷疑,扶朔是不是有點死了?
最終,在長久的沉默之後。
塗山淮無奈地深深歎息一聲。
隨後伸手輕輕扯住我的衣袖。
緩緩轉身離開這間彌漫著陳舊氣息的雜物間。
並在出門之際,用力地合上了那扇厚重的房門。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如今的謝芸芸那姣好的麵容之上已悄然爬上了絲絲縷縷的細紋。
那是歲月留下的深深淺淺的痕跡。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
從來都十分精致愛美的她,對於同為大學室友的我與蘇若毫無變化的臉龐。
她似乎並未表現出過多的在意。
隻見她滿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親昵地挽著身旁朱彙粗壯有力的手臂。
如同多年前那般親切自然地與我們談笑風生。
再看朱彙,他已然褪去了昔日的青春朝氣。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成熟穩重、頗具滄桑感的中年男人形象。
猶記得他曾經信誓旦旦地說過,即便自己擁有漫長無儘的壽命。
也定會陪伴著謝芸芸一同慢慢變老。
不得不承認,妖雖然生性灑脫。
但在對待情義和承諾方麵,確實有著讓人無法質疑的執著和堅定。
酒過三巡之後,在座之人皆已微醺。
唯獨身為孕婦的我依然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就在此時,眾人忽然一拍即合。
決定趁著夜色悄悄前去探望一下許久未見的關葉。
正當我們躡手躡腳地準備出門之際。
突然間,一陣清脆的開門聲響徹整個房間。
我們不約而同地回過頭去張望。
隻見扶朔悠悠然地從屋內走出。
一邊舒展著略顯慵懶的身軀,一邊愜意地伸著大大的懶腰。
“真是好久不見了啊各位。”
扶朔麵帶微笑,率先開口向我們打起了招呼。
“還以為你死了呢。”
塗山淮見狀,嘴角微微上揚。
流露出一抹略帶嘲弄意味的笑容,毫不客氣地回懟道。
“你我最為不在乎的東西可不就是時間,又何必如此斤斤計較……”
說著,扶朔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來。
抬起右手,重重地拍了拍塗山淮寬厚結實的肩膀。
仿佛兩人之間從未分彆過如此長的時間一般。
“你也去?”我挑眉詢問道。
“總歸要見她最後一麵的。”扶朔的眼神瞬間變得悠遠綿長。
似乎回憶起了塵封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