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沈瑾清也不是那麼沒有眼力見的人,將包裡的棗花饃給眾人分了一圈,基本上也就沒了。
反正這大冷天的,這東西不吃完,再放一天也該硬了,到時候還不如那壓縮餅乾呢。
這饃是早上那女服務員給她裝的,這是他們這兒過年時的傳統,各家都備了不少。
那女服務員知道沈瑾清要進山,特地給她帶著做乾糧的。
嗚嗚嗚,人間自有真情在啊~沈瑾清覺得嘴裡的饃吃著吃著怎麼還有股溫情的感覺呢?
無邪斜眼看了沈瑾清一眼,這也是傻人有傻福吧……他當年傻乎乎的時候,身邊人也都挺照顧他的。
沈瑾清:……
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へ ̄
張啟靈一邊吃一邊看著地圖,指著地圖上的一個位置,篤定地道這就是他們所在的位置。
見幾人都湊了過去,他又解釋了一句,這地方是祭祀的地方,他們腳底下估摸著就是祭祀台。
沈瑾清沒明白他是怎麼看出來的,但還是很給麵子地點了點頭。
陪葬坑一般在墓室的兩側或是外垣,沈瑾清看了眼吉穴的位置,估摸了一下,這裡約莫真是祭祀台。
嘖,要不說人家就是專業呢?看兩眼這個抽象的地圖,就能理清楚他們現在的位置……
畢竟是老本行,老張家家傳的手藝……百年老字號,值得信賴!
無三省蹲下身來,撚了些土聞了聞,搖頭歎息了一身,太深了,還是得下兩鏟子才能確定位置啊。
眾人拚接好鏟子,按照無三省給出的位置下鏟,那鏟子被敲下去了十幾節,無三省搭在鋼管上的手突然感受到了動靜,招呼他們停了下來。
鏟子被拔出,最下麵的鏟頭帶出來了一些土,大魁拿著鏟頭走到了火堆邊上。
借著火光,眾人看清了那土,不由地臉色有些難看,就連張啟靈,都是微微蹙眉,神情凝重。
隻見那土,如同在從血裡撈出來似的,還在不停地往下滴著血紅色的不明液體。
無三省撚了一些,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皺起了眉頭。
土帶血,屍帶金……朱砂封頂,這是大凶之墓啊!
搞不好下麵就是個血屍墓……
對於這東西,沈瑾清也是隻聽過沒見過,此時她正在邊上看熱鬨呢,就見無三省的目光突然移向了自己。
沈瑾清:???
看我乾嘛?你們一幫專業的,不會是打算指望我這個外行吧?
“小清啊,你幫我們算算,這下麵到底去不去得?彆來這麼一趟,還把命給賠上了。”
聽到無三省的話,沈瑾清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了,不由地在心中嗤笑了一聲。
這下麵可是無三省精心挑選的引著無邪入局的第一站,他怎麼可能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改變主意,打道回府呢?
不過是想讓自己說一句安撫人心的話出來……
“三爺,在車上我就說過了,這趟您必然是求仁得仁求果得果。”
沈瑾清沒說下麵怎麼樣,隻是笑著複述了一遍她曾說過的話。
無三省盯著她,良久,笑了出來。
“很好。”
隨即又轉頭看向磻子和大魁,
“那就挖開吧。”
沈瑾清這話的意思很簡單,這一趟無三省的目的能達成,不過,他們這幾個人到了下麵有沒有事,還能回來幾個,她可就不保準了……
但無三省也不在乎,看沈瑾清這樣就知道,就算出事也不會是什麼大事,他們謀劃了這麼久,自然不會就這麼前功儘棄的。
兩人聽到了無三省的吩咐,拿起鏟子就開始往下挖,卻不是順著一個洞不停地挖,而是各個位置都下兩鏟,然後將鏟頭都拿給無三省。
無三省點了支煙,望著腳下剛挖的鏟洞中翻出的新土,又將每個鏟頭都聞了一下,隨後取出刀,將地上的鏟洞連了起來。
不一會兒,古墓的輪廓就已經被無三省畫了出來。
沈瑾清看著有些咂舌,朝旁邊的無邪問道,
“老板,這手藝你會嗎?”
無邪沒說話,他下墓不靠鼻子,也沒辦法像他三叔一樣聞出這些泥土的區彆,或者說,他在選擇吸食費洛蒙時,就已經放棄了他的嗅覺。
但他不會這個,卻不代表他不會彆的。
堪輿,地理,甚至是曆史、人文……為了古潼京計劃,為了覆滅汪家,無邪短短幾年就學了彆人幾輩子要學的東西……
就說這盜墓賊探穴定位的本事,無邪自問也不弱於他三叔多少了。
彆的不說,光憑兩隻手摸,兩個眼睛看,他就能分出這些土的區彆……沒辦法,嗅覺作為人體的一個重要感官,少了之後對他的影響確實不小。
黑瞎子為了讓他在喪失嗅覺後仍能時刻保持對危險的判斷,可沒少折騰他,所以他的其他感官都要更靈敏些。
無邪蹲下身來,撚了一縷地上的土,遞到了沈瑾清的麵前。
沈瑾清不解,用眼神詢問無邪,他這是什麼意思。
“受環境和下麵埋葬的東西的影響,這些土的成分會有細微的差彆,老練的盜墓賊都有自己的判斷方式。”
無邪說這話麵色嚴肅,語氣透著幾分認真,
“來,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