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清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自己,
“不是我們,是我。”
她目光從黑瞎子的眼睛掃到謝雨臣的胳膊,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謝雨臣無言,這個情況的確是死局,他們兩個最多走到這兒了。
沈瑾清不是傻子,以他們現在的醫療情況,謝雨臣傷口的屍毒根本沒法去除,他的身體情況不用想都知道,還能站得起來已經算他意誌力堅定了。
沈瑾清輕輕笑了一聲,抬手將桃木劍遞給了謝雨臣,
“此時艮位所在外鬼門已開,子時開坤位內門,還要勞煩花兒爺幫我守著點,這邊要出了差錯,我在下麵才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謝雨臣接過劍,隻覺得這東西燙手,盯著這東西看了幾秒,他抬眸,極其認真地對沈瑾清點了點頭。
他知道這把桃木劍有多珍貴,自然也明白沈瑾清的意思,平心而論,他做不到對彆人如此的信任,但也不會辜負這樣的信任。
沈瑾清又走到黑瞎子身前,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黑瞎子有些無語地道,
“輕點,彆給我扇感冒了,我是瞎,又不是傻。”
沈瑾清撇撇嘴,從兜裡掏出張符紙來,纏在了他的手腕上。
子時鬼門開,萬鬼出行,如果沒有桃木劍和這符紙護體,以他們倆現在這情況,恐怕身體架不住。
萬事俱備,沈瑾清伸手將黑瞎子手上的黑金短刀拿走,
“刀借我一用,回頭還你。”
下麵黑霧彌漫,用槍不太現實,真要有什麼事,她也隻能近身搏鬥了,這時候一把好武器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
“我這刀是絕版,你要出了事回不來了,我不虧大了?”
黑瞎子循著聲音望向沈瑾清的方向,雖然臉上帶著笑,但語氣卻極為認真。
沈瑾清把刀往腰後一揣,笑得見牙不見眼,
“所以你們得接應我啊。”
她那把桃木劍有靈性,她要真出事了,黑瞎子他們可以憑那個第一時間找到她,更何況,她也不會讓自己出事。
拿了東西,沈瑾清將手電打開,叼在了嘴裡,然後直接朝祭台中奔去,借著慣性向前一躍,手中的匕首自上而下深深紮入中間的柱子,緩住了向下的速度,沈瑾清握刀的胳膊一痛,但還是穩住了整個身子。
感謝,三角肌和肱二頭肌沒有白練,她以後訓練的時候再也不跟黑瞎子強了……
沈瑾清心底自嘲一笑,腳試探著尋找支點,好在這不是光滑的柱子,倒更像是棵造型怪異的樹。
沈瑾清找到支點,腰腹用力,將身子蕩起,一隻腳落在了那根“樹枝”上,將另一個匕首插進柱子中,借著兩條胳膊和腳下的支點,向著那根枝條緩緩移動。
感謝,腹直肌和腹外斜肌也沒白練。
沈瑾清在枝條上穩住身形,小小地鬆了口氣。
下麵有枝條,繼續向下爬就容易多了,沈瑾清越來越深入,眼前的黑霧也越來越濃密,手電筒可以照亮的範圍越來越小。
三十多米高的距離沈瑾清爬了近五十分鐘,時間已經越發逼近子時了。
沈瑾清腳踏到地麵上時,整個人都軟了下來,險些倒下。
坐在地上歇了會兒,沈瑾清舉著燈往四周看了看,可以看到的範圍隻有身前半米左右,走路都能栽跟鬥的程度。
沈瑾清歎了口氣,從地上撿了些石子。果然這種時候還是得用最質樸的辦法啊,投石問路,古人誠不欺她。
當然,還有一個辦法……沈瑾清咳了咳,清了清嗓子,朝著黑霧大喊了一聲——
“有人嗎!!!”
“沒人的話那有沒有鬼啊!!!”
趴在深坑邊,想要聽下麵動靜的兩人:……
“這你教的?”
謝雨臣壓了壓唇角,側頭朝著黑瞎子問道。
黑瞎子雖然看不見,但也能想象到謝雨臣揶揄的表情,嘴角一抽,咬著牙道,
“……這方麵她屬於自學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