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補記】:問了花爺盜墓界有沒有什麼水軍,能把這外號洗掉,他說要是不喜歡的話可以自己編一個,他幫我宣傳宣傳,看能不能把這個蓋過去……算了,更羞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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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7月15日,暑假後客流量大漲,最近平安符生意好像不錯,考慮考慮要不要來湊個熱鬨。不知道定價如何,胖子說潘家園那邊開了光的三塊錢一個,批發價四毛,上麵連‘廠直銷’幾個字都沒去掉,簡直暴利。當然,我這樣的良心商家不多了——最後定價四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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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7月21日,上次來算姻緣的那個姑娘又來了,真的很好奇她喜歡的那人到底有多好看——再好看也不能下蠱啊,我們算命的真的是正經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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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7月27日,接了個活兒,對方是北派的,據說是真的摸金校尉,有摸金符的那種。想問問他認不認識胡八一,他說胡八一是誰。嗯,怎麼解釋呢……業內大前輩吧。欸?他居然還聽說過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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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8月2日,瞎子說我每天過得太閒,要重新開始訓練了,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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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8月10日,今天有個小夥來問國足運勢,很抱歉地告知他,未來二十年中國男足都不會進入世界杯了,他問我多少錢能把這事辦了。年輕人,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錢解決的,但你掀我攤子是真得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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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8月17日,又下大雨了,去幫花爺解決一些棘手的物件,據說是彆人委托給他的,他又來找了我——誒?他是不是中間商賺差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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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8月26日,街道辦貼宣傳標語,打擊封建迷信,正好貼在邊上那棵槐樹上。針對性是不是有點強了?算了,明天把攤子再移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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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9月3日,胖子去外地收古董了,瞎子也接了個活兒,沒地方蹭飯,大手一揮,中午帶小哥去全聚德吃烤鴨,一頓飯吃了我一天的營業額。至於下頓……下頓的錢還沒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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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9月12日,不知不覺這攤子已經擺了四個月了,今天有人來問能不能下個咒把他老板殺了,怨氣之重堪比十隻怨鬼,可惜我是個正經算命的,不是邪修,他又問,我有沒有不正經的邪修同事,給他推一個。朋友,或許你需要的是法律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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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9月16日,古玩這行炒作很重要,最近吳山居又進了一批珠子,無邪讓我幫他宣傳宣傳,編幾個故事傳出去,他說我和胖子現在都快成古玩界雙煞了,之前那幾個故事傳播範圍之廣,連長沙的磻子都聽說了。胖子說他放屁,錢都進他兜裡了,要說也該是三煞。我持保留意見,這倆名字都一般——話說,這應該就是早期的帶貨吧?明天在攤子上豎個牌子,廣告位招商,亟需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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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9月23日,最近越來越適應這樣的生活了,以後大學下來找不到工作,或許可以拾起老本行——呸!不能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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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0月1日,今天國慶,放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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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0月8日,旅遊團帶人體驗北京風情,跑到我卦攤上了,幫老外測完了姻緣才想起來,他們那兒好像歸丘比特管。不管了,一個團二十個人,買了我三十個平安符,大客戶,提供情緒價值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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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0月12日,本想寫成奇聞錄,奈何都是雞毛蒜皮,最後成了一本流水賬。問花爺有沒有什麼好聽點的名字,叫流水簿實在有些掉檔次,他思忖片刻,大筆一揮,起名《卦攤浮生記》——甚好,符合我文化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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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春夏之交到秋深時節,這攤子比她想象中擺得要久。
沈瑾清合上本子,伸了個懶腰,起身將本子放在了書架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