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臣的黑卡果真好用,隔天沈瑾清順利上了新月飯店的二樓,被安排了一間包廂。
吩咐了一句引路的夥計,過會兒霍家小姐來了直接把她帶進這間包廂來,對方點頭應是,遞過來一本菜單。
沈瑾清拿過菜單,本來想點壺喝慣了的茶,結果一看後麵的價格,瞬間咋舌。
一壺太平猴魁要一萬五?
明搶啊這是!
從前喝的茶都是長輩送的,每年產茶的時節就會有人從皖南給他們寄來,所以沈瑾清還真不知道有多貴。
又把菜單翻了翻,沈瑾清最後選了壺五千塊的茶,價格不上不下,正好可以用來待客。
她也是下血本了,先前請無邪、小哥他們花的錢攏共加一起,都還沒這壺茶貴。
沈瑾清含淚喝了口剛上的茶,這花錢的就是不一樣,總感覺比以前喝的茶都多了幾分回甘,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這不是回甘,這是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啊!
從這個房間往下看,下麵的拍賣台一覽無餘,沈瑾清將新月飯店內的陳設仔細看了一遍,不得不確認了一個說法。
中國對於古玩的消費能力,是常人難以想象之恐怖。
大約隻有古玩內部人員才能了解一二。
彆的不說,謝雨臣靠這行能做到百億身家,就足見其中利潤之高。
尤其是有盜墓賊門路的,一個穩定且高質的貨源,外加高質量的買家,那就是麻袋裝錢的買賣。
恰好,新月飯店全都有,其背後的財富和勢力,遠非一般人可想象。
非法文物拍賣以及暴力催收債務,很可能還有洗錢行為……沈瑾清輕啜了一口杯中茶,腦子裡瞬間閃過一堆可能涉及的違法行為。
當年公私合營的風口浪尖上,即使是鼎盛時期的沈家,也是向國家捐了半個祖宅才保全了現在的院落,這其中固然有沈家避免樹大招風的考量,但新月飯店這樣的勢力卻可以不受影響,一個張啟山肯定是保不下的。
喝杯茶的功夫,沈瑾清已經把新月飯店的勢力估量得差不多了,看到門口出現了熟悉的身影,她放下茶杯,給對麵的杯子倒上了一杯茶。
聽著門口傳來的動靜,沈瑾清沒有轉頭,而是神情自若地道,
“兜裡的錢有限,就沒點其他的了,這壺茶湊合喝,要是覺得寡淡,這兒還有免費的瓜子,特意要的五香的,味道不錯。”
霍秀秀被沈瑾清這副自來熟的態度鎮住,怔愣了一瞬,走進屋內,坐在了她的對麵。
將麵前的人仔細打量了一番,她還真從記憶拐角裡找到了些許印象。
這不就是前兩天眼鏡店“逃單”的那個嘛?
雖然當時她跑得快,但這樣一張臉,想不記得還是挺難的。
望著霍秀秀眼中的警惕和懷疑,沈瑾清輕歎了口氣。
她真的是個好人啊,怎麼都不信她呢?
“我沒有惡意,對你沒有,對霍家也沒有。”
沈瑾清語氣懇切,將手機遞到了霍秀秀麵前。
【你姑姑的事不適合讓彆人知道,隔牆有耳。】
沈瑾清指了指門外,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新月飯店有聽奴,不要隨意開口。
霍秀秀會意,嘴上陪著沈瑾清一起閒扯,手中動作卻不停,在手機上打下一行字:
【我姑姑在哪兒?還有,你是誰,為什麼知道她的蹤跡?】
沈瑾清掃了一眼,隻挑自己想說的回答:
【她在哪我不能說,她的情況特殊,現在回到霍家對你們對她都不好。】
至於自己是誰……
沈瑾清瞥了一眼門外,唇角勾起,隨意地道,
“齊清,我叫齊清。”
假名,一聽就是假名。
霍秀秀眉頭皺起,從她坐下到現在,一句實打實的線索都沒拿到,連給她的名字都是假的。
【沈瑾清,這是真名。】
沈瑾清看著霍秀秀的眼睛,認真地打下這三個字。
望著沈瑾清認真的表情,霍秀秀微微一愣,不知為什麼,她選擇相信了她。
見此,沈瑾清一笑,開口道,
“霍家與我家有舊,所以我雖隻是個算命的,卻也不能不管,前陣子算出霍老太太有一難,或有性命之憂,不得已,這才找上了門。”
沈瑾清這話半真半假,霍仙姑確實有一難,明年就會死在張家古樓,但這不是她找霍秀秀出來的目的。
聞言,霍秀秀瞳孔一縮,不知沈瑾清這話是說給她聽的還是說給外麵的人聽的。
【你到底是誰?!叫我出來難道隻是為了說這些沒頭沒尾的話嗎?】
她有些惱怒,想質問麵前的人,卻還記得不能暴露她姑姑的事,不敢隨意開口,氣得一個勁地瞪著沈瑾清。
沈瑾清舉起杯子放在唇邊,掩住翹起的唇角。
她選在新月飯店見麵,一是為了讓霍秀秀放心赴宴,她明白自己不敢也不能在這兒對霍家人下手,也就明白自己對她沒有惡意。
至少,沒有殺她的打算。
二就是為了這兒的聽奴,為了不暴露更多霍玲的消息,霍秀秀隻能順著她的話題走,省了不少解釋的麻煩。
雖然有些缺德,但也算情有可原吧。
【相信我,我不會讓她們出事的,帶我去見你奶奶,我有辦法救她。】
沈瑾清依舊隻順著自己的話往下說,霍秀秀也明白了她的目的,壓下火氣,隻是平靜地望著麵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