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誰啊?拽得二五八萬似的。”
人已經出去了,他們也就光明正大地蛐蛐了。
胖子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撲克,一邊發牌一邊對著無邪問道。
磻子覷了一眼隔間門口,確保陳皮阿四不在,這才跟胖子介紹了一下這位九十多歲老頭的傳奇事跡。
胖子聽完,臉都綠了,
“他都這把歲數了還要跟我們上山?這怪不得算出來是凶呢,進去橫豎是一死啊,不然我找個沒人的地方先把他人道毀滅得了。”
再拽那也是年輕的時候,都這把歲數了,黃土埋脖子的年紀,還他娘的跟著瞎湊什麼熱鬨啊?
磻子一驚,趕忙摁住了他的嘴巴,輕聲道,
“你他娘的少說兩句,那老家夥精著呢,彆沒到地方先把你給宰了!”
說罷,他轉頭看向沈瑾清,
“妹子,你確定老家夥這趟會出事?”
沈瑾清點了點頭,隨即壓低了聲音,獰笑道,
“我話都說出口了,怎麼能砸了招牌?隻要一上山,人跡罕至,到時他不死也得死。”
“桀桀桀桀桀……”
無邪聽不下去,拿起手裡的牌就往沈瑾清腦袋上一敲,
“行了,少跟瞎子學這沒正形的。”
趁著陳皮阿四還沒回來,胖子和磻子又蛐蛐了幾句,直到上鋪垂下一隻手,死死捏住了磻子的肩頭,逼他把後半句話咽了下去。
下一秒,門吱呀一聲響,陳皮阿四走了進來。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忙低頭繼續玩牌,生怕被那老頭發現他們暗地裡說他壞話。
陳皮阿四看了幾人一眼,沒說什麼,回到了自己床上。
隔間裡安靜了下來,無邪三人坐在下鋪打牌,張啟靈在上鋪閉目養神,沈瑾清無聊,乾脆紮進行李堆裡翻看他們的裝備。
除了沒有違禁的武器,其餘東西都挺齊全的,包裡還裝了加絨加厚的登山服,怪貼心的。
從長沙出發到山海關,隨後轉車到敦化,全程近三千公裡,旅程約兩天,沒點消磨時間的東西還真不行。
沈瑾清把塞滿了衣服的包當作沙發坐著,看了一會兒他們三人的牌局就厭了,這年頭的手機也沒什麼好玩的,她從自己帶的包裡翻出了一個本子一支筆,有一搭沒一搭地寫了起來。
磻子瞟了一眼,上麵全是密密麻麻的算式,看得他眼疼,也就沒細看了。
空間狹小,坐了幾個小時沈瑾清全身都僵了,她瞥了無邪一眼,起身到外麵活動活動筋骨。
沈瑾清剛走沒多久,無邪把手中的牌往胖子懷裡一撇,說道,
“我去上個大號,這局先歇了。”
胖子撇嘴,把牌扔進牌堆裡,罵了句屎尿多。
幾分鐘後,他起身往外走去,
“這是掉茅坑裡了?胖爺我也去上個大的。”
磻子扭頭一看,這才發現隔間內就剩下他,還有兩個躺床上不動彈的。
胖子走進餐車內,果然見那倆正一人捧著一份盒飯在吃,顯然是在等他。
“什麼家庭啊,日子不過了?在火車上吃盒飯。知道泡麵是用來乾嘛的嗎?那才是咱們工農階級該吃的。”
胖子坐到無邪對麵,用一種你們的高尚靈魂被資本主義汙染了的譴責目光,對這倆吃獨食的批判道。
無邪抬頭瞟了他一眼,低下頭繼續吃。
汙染就汙染吧,沒汙染前他靈魂也就那樣。
沈瑾清從飯裡抬起頭,反手遞給了胖子一份,
“給你留了份溜肉段的,胖哥。”
該說不說,確實是貴,一份一葷兩素的盒飯要25塊,三個人隨便吃一頓就要小一百。
胖子也是來者不拒,捧著盒飯就吃了起來,嘴裡含糊不清地問道,
“說吧,到底什麼事,還得避著那老頭。”
無邪趕忙遞過去一瓶水,
“歇歇吧,吃完了再說,彆噴我一臉。”
三人囫圇把飯吃完,終於進入了正題。
沈瑾清打了個嗝,對著胖子道,
“過會兒到站了,會有便衣在車站抓人,咱們得事先準備準備。”
雖然他們這一趟夾喇嘛的鐵筷子是無三省,但實際跟他們接觸的卻是那個楚光頭,那是個嘴比褲腰帶鬆的,回頭一被抓就得把他們供出來。
沈瑾清懷疑那是陳皮阿四事先安排好的,讓他們不能按原計劃轉車,隻能聽他忽悠,任他派遣,進而掌握行動主導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