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清看了看手裡的符,又看了看黑瞎子的那張笑臉,深吸一口氣,把謝雨臣手上的符也給搶了過來。
謝雨臣……?
無邪安排好謝連環和磻子,讓他們留在這兒看著無三省,一轉頭,就見那邊三個正圍成一圈分符紙。
沈瑾清拿著手裡的一遝符,低著頭挨個分發,口中默念道,
“瞎一張、我一張,花一張、我一張……我一張……我一張……最後一張也歸我。”
看著明顯分配不均的三堆符紙,沈瑾清默默把自己那一份揣回了兜裡。
黑瞎子抬頭,望向沈瑾清的眼神滿是讚歎,
“乾盜墓真是屈才了,徒弟,聽我的,你應該當地主去。”
一般的地主都沒這剝削的能耐。
沈瑾清瞬間坐直了身子,義正言辭道,
“封建製度的瓦解是時代的進步,同誌,你的覺悟有待提高啊。”
無邪走過來,猝不及防地拍了一下她後腦勺,
“行了,抓緊收拾東西。”
這隊伍裡沒一個省心的……無邪一陣心累,看著謝雨臣,眼中是明晃晃的譴責。
你就這麼看著他們胡鬨?
謝雨臣笑了笑,低頭把自己那一遝符紙整理好,隻當是沒接收到無邪的信號。
作為幫他們趟雷的條件,無邪從阿寧那邊要來了一堆雷管,還有幾把16和五六式,幾人走在前麵,先一步進了暗道中。
墓道的角度非常陡,下方一片漆黑,沈瑾清舉著手電,看向一旁的記號。
跟之前張啟靈引導他們時畫的不太一樣,但能看出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沈瑾清現在已經看出經驗來了,大張哥記號中的字母通常表達的就是那一二十個詞,基本上就是簡單的指令加方位詞,外加一些指引符號,懂了之後還是比較好理解的。
下行了不知多久,周圍的溫度開始升高,這說明他們已經開始靠近火山的地層活動區域了。
“這汪藏海挺能挖啊。”
胖子嘖了一聲,吐槽道。
無邪回頭看了眼遠遠跟在他們身後的隊伍,加快了腳步,沒一會兒,墓道走到了儘頭。
走出墓道,前麵一陣暖風吹來,無邪拿手電一照,發現他們所在之處是一處修建在懸崖上的廊台,腳下的地板是用柱子支撐,架空在懸崖上的,有點像是山西的懸空寺。
廊台中間,立著一個大黑鼎,鼎的一腳已經陷入地板中,整個鼎傾斜,看起來搖搖欲墜。
胖子打了一發信號彈,強烈的鎂光照亮了大半個懸崖,借著光,他們看清了下方的情形。
在下方深不見底的裂穀中,有無數碗口粗細的青銅鎖鏈貫穿兩邊,將裂穀連在了一起。
上麵的阿寧他們接收到信號,很快來到了懸崖邊。
看到下方的鎖鏈,阿寧忙把她在海底墓拍的照片拿了出來,其中一張照片的壁畫上,許多東夏勇士背著弓箭,爬到一處懸崖峭壁,背景正是無數條鎖鏈,描繪的顯然就是這處巨型地下裂穀。
而後一張照片的壁畫上,那些東夏勇士正在搭弓射箭,似乎是在參與一場慘烈的戰鬥,但壁畫上看不到敵人,不知道他們在跟什麼東西搏鬥,阿寧的眉頭漸漸皺起。
見狀,沈瑾清走了過去,拍了拍阿寧的肩膀,默不作聲,往她手中又塞了一張符,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阿寧眼神疑惑,沈瑾清沒給她解釋,隻是搖了搖頭,說過會兒你就知道了。
黑瞎子拿出繩子,綁在腰上,第一個爬下去,短短幾分鐘,就穩穩地落在了鎖鏈上,隨後動作矯健地向下一跳,輕輕鬆鬆地跳到下麵的另一條鎖鏈上,不過五六次,已經下去了十多米。
他拿出手電往上麵閃了兩下,胖子接到信號,把繩子綁上,也開始向下爬。
張啟靈在最後,直到他下去後,阿寧的隊伍也開始往下爬。
幾人剛來到鎖鏈上,就聽到一聲槍響,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就聽無邪大喊了一聲不好,抬頭一看,上方忽然出現了無數隻影子,在他們的腦袋上盤旋。
阿寧剛綁上繩子,還沒來得及下去,見到這動靜,立刻退了回去。
“是人麵鳥!”
下方傳來了無邪的聲音,阿寧拿起手電一照,果然見到那些盤旋的黑影正是一隻隻怪鳥。
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聽下麵傳來了幾聲慘叫聲和槍響,其中一道還是柯克的聲音,阿寧臉色一變,想到沈瑾清給她的那張符,明白了她的用意,果斷將符紙向人麵鳥扔了出去。
下一秒,卻見原本還在攻擊下方那波人的人麵鳥,忽然像是瘋了一般朝她追來。
“跑!不要開槍!”
阿寧眼睛倏地瞪大,朝著身邊幾個被嚇傻的隊員大喝一聲,趕忙把身上的繩子割斷,朝著墓道處跑去。
她看出來了,這些鳥多半是視力不行,靠聲音辨位,所以會被那一聲槍響引來。
至於那張符……那根本不是用來防身的,而是用來吸引人麵鳥的!
無邪、沈瑾清……他們陰她!
麵對此情此景,饒是阿寧也忍不住罵了句臟話。
下麵鎖鏈上,沈瑾清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不過她倒不怎麼擔心,阿寧手上有可以反複使用的破軍符,隻要她不傻,躲過人麵鳥還是沒問題的。
上方的人麵鳥被聚陰符引走,隻有少部分繼續攻擊他們,為了不把那些人麵鳥引回來,無邪他們沒有開槍,而是選擇跟那些鳥肉搏。
張啟靈抽出黑金古刀,在鎖鏈上輕輕一蹬,一刀揮出,上方的幾隻人麵鳥瞬間被一分為二。
在青銅鎖鏈間幾個騰轉挪移,長刀揮動,僅剩的人麵鳥被清除地一乾二淨,張啟靈落回原來的鎖鏈上,一抬頭,就見滿身是血的五個人正直愣愣地望著他。
張啟靈……
人麵鳥在他們上方,張啟靈一刀下去,血直往下麵灑。
無邪抹了一把被濺了一臉的血,沉默兩秒,說了句下次注意。
張啟靈點頭,默默收回刀,轉過身去,躲過了五人幽怨譴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