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捏了捏膝蓋。
不可否認這個師傅說的沒有錯。但我也得分場合,也得分人。
隻有我身在其中、隻有我深深的感受到他的難,我才明白他對我的這份好多不容易。
有些時候,說出來的愛或許會讓人覺得:這個人怎麼這麼冥頑不固?簡直就是個戀愛腦,隻為了愛活著。遲早有一天你所認為的愛會讓你後悔,等著吧你就,傻子!
有時候我心裡也會這麼想。
但對王浩,即便被人說是這樣,我也願意。
所以我和師傅說:“師傅,感情這種事是相互的,他在等我,我自然著急奔赴於他。我們兩個這是一種公平的狀態,互相朝對方走一步,一加一大於二不挺好的嗎?”
在紅綠燈停車時,師傅轉頭看我一眼。一開始他人有點兒愣,我上車的時候他並沒往後看。
這種反應我太熟悉了。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看到我的第一眼都會覺得驚訝。就像蔡鳶說的那樣,我的五官是有入侵性的。
是男人本能就喜歡,女人本能就討厭的容貌。
他大概也察覺自己短暫的失控。於是轉回頭清咳兩聲。
燈變綠。
他開車出去。
“看,看你這個樣子也不很小,二十多歲吧?還沉浸於愛情呢?
你們美女也是戀愛腦嗎?”
“美女就不能喜歡人了嗎?喜歡人必須是十幾歲小孩乾的事兒?”
“嗐,我沒那個意思,就是隨口一說,平常坐車的人多了,在我車上哭的小女生更多。像你這種心花怒放去見男朋友很快又被傷得哭哭啼啼的也不少,反正各式各樣的都看過,就是沒見過你這麼漂亮的。
姑娘,你彆覺得我多嘴啊,尤其是你們這種長得漂亮的最容易犯爛桃花,彆的不說,就憑著這張臉,你等他來找你也不為過。哈哈哈~~”
他說的是沒毛病,一點都沒毛病。但其實我剛剛也是失控狀態,像我平常的性子,那就是如同司機所說的這樣,喜歡我自然會奔向於我,我可以在原地等著,但我不會主動。
還是那句話,我願意為了王浩這個人失控,願意為了他放下自己長久以來的原則。
至於以後這段情,這段主動值不值得,那是以後的事兒,我現在不想想,我隻想早點兒見到他,我恨不得就在下一秒下車,下車第一時間就看到他。
我知道這個話題一談就會是說不儘道不完的,所以我沒再接這個茬。所幸這一段路程馬上就要結束,我就跟他講價錢的事情了。
“姑娘你要覺得貴的話,一會就讓你男朋友幫你付唄,這點錢都舍不得,你就要好好想想咯~~”
他開始轉移話題。
如果是彆的小女孩,或者心思還不成熟的女人,可能真的就被他帶偏了。
多多少少有點以商業吹捧人心的意思。
這些人還真挺壞的,非要在中間攪和。如果是自己身旁的人,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就當做護犢子一樣的,這還沒什麼大不了,關鍵一個旁人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這打胡亂說,真的很容易傷人家的感情。
今天或許是車費、口紅,那明天呢?讓他給房子?給彆墅?不給就分?
“一碼歸一碼,誰付錢跟你沒關係吧?”
他聽我的話覺得有點刺。回頭看我的時候臉色都不太好,所以他最後直接一個定論:“我們都是這麼收費,你看價表,按照這個價給。少不了。”
我也懶得再和他講價。反正馬上就要見到王浩了,沒必要把自己的心情搞得很糟糕。
直接付錢下車。
他開車走的時候還在車裡說了一句“草包!”
我沒想到省城的司機……也這麼沒素質!!!
這本來就不關他的事兒,難不成我還得放手讓他來管我不成?
他覺得我說話刺,不就是我沒順著他站在道德製高點去說?我還覺得他說話傷害我和王浩之間的感情呢!我都不知道到底誰更壞!
我在保全自己的利益!
他在插嘴人家的感情。
真是服了!
像這種人,我詛咒他今天開車出去掙不了錢!一單生意都彆跑,就讓他活生生的看著彆人上彆的出租車,眼巴巴的看著人家掙錢吧!!!
真是不要臉!
我一邊走一邊平複自己的情緒,儘量讓自己不要把這些不舒服的事兒帶進來。
但剛進入小區,經過一個拐角,就和迎麵走過來的人差點撞上。
“不好意思。”
我說。
說完我就準備走,馬上就要到單元樓了,結果剛擦肩,聽到背後的人說:“去哪兒呢?”
王浩的聲音,我整個人立馬駐足。
扭頭。
他也回看我。小區的路燈比較稀疏,能讓人看清路,不落黑,光卻是沉沉的,隔著這麼近,除了聽到他的聲音,我還真看不清他的臉。
可能是他逆著光的原因吧。
“你……”我吞口水潤了潤嗓子,往後退一步,和他對立而站:“你怎麼在這兒?”
這是準備要走了嗎?
“看你這麼久沒來,下來接你。”
我拖著長音哦了一聲。
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地,終於踏實了。
是來接我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以為我剛到樓下他就要走了。實在是舍不得喲。可能因為剛剛和師傅說了幾句不舒服的話,再加上他最後走時那一句沒素質的草包在作祟,讓我整個人變得肆意而失控。
我就這麼緊緊的抱著他的腰。
就在這小區樓下。
就在這隨時都有可能有人來往的單元樓側邊。
他身子明顯一僵。
手在我的後背遲疑了好幾秒才終於托著我的腰,緊接著雙手都放在我的腰上和後背。
他把頭低下來,靠在我耳邊,問我怎麼了?問我是不是剛剛發生什麼事兒了?
我自然不會和他說這個瘋子的事兒。
於是把頭在他胸膛一扭,貼在另外一邊去,不讓他的唇貼著我的耳朵。
和他撒嬌:“就是想抱一抱你不行嗎?”
他一隻手托著我的腰,一隻手挪到我的後腦勺。把玩著我後麵的頭發。
“當然沒問題,想怎麼抱就怎麼抱。但是你這個抱有問題。”
說到這兒,他把我們兩個人的距離拉開。
他俯視我仰視。
“說說吧,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怎麼讓我們家小梅這麼委屈?嗯?
誰欺負你了?”
他這麼說,就好像是一個在護犢子的大家長,實在是讓我的心跳個不停。我……說句難聽的,從我生下來,打從我記事兒開始,從來沒有一個人毫不猶豫、不問前因後果的,直接就站在我這邊,跟我一個戰線一致對外。
他真是第一個。
所以我為什麼會放下自己的處事原則,願意一顆心奔赴於他,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這麼一說,反倒讓我把剛剛壓在心裡的那些不舒服,全都給勾起來了。
恃寵而驕。
他讓我想到這幾個字。
以前在我身邊的人都是無形之中把我推到一個特彆強大而冷漠的位置去。他們都在讓我變成女超人,變成女強人。最後還反過來指著我說我強勢,說我霸道。
隻有他。
隻有他在讓我變嬌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