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扣著我肩膀的那隻手捏了捏。
“我還好。”
然而這話剛出口,他突然睜開眼。我們默默相覷。
好像有什麼東西就在這個對望中一下子碰撞開,燃出氣勢洶洶的火苗子來。
洗手間的瓷磚很冰涼,可他的身子卻特彆燙。
這一冷一熱,幾乎是把我架在生與死之間來回折騰。
我們都在瘋狂向對方訴說著心裡積壓許久的熱情和思念。
他在某一刻突然埋頭在我耳邊問:“那你對什麼樣的男人感興趣?”
“什麼?”
我認真想他的問題,隻是他沒給我機會,也沒有回應我,而是用霸道而炙熱的吻讓我再一次分心。
我隱隱約約聽到他道了一句“沒事”。
後來自然是沒精力再問。我們兩個都很默契的沉入深睡眠中。
第2天我是被他親醒的,大概是淩晨四點時,外麵天都還沒亮,我感覺到臉上和脖子有點濕,睜眼正好對上他漆黑的目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獵人一樣盯著我。
“王……呃……”
我的唇被他封住。這次不同,他還分心和我說話。
直到我把村長對我說的話和他說了一遍他才放心。
“搏得村裡的關注和支持是正確的選擇。你做的不錯。”
“你這是在誇獎我嗎?”
“嗯。”
“嘁~~”
“怎麼?你覺得不像?”
我用手指對著他比了個動作:“一點點像吧~~”
“不著急。”他道:“口頭上的誇獎沒必要搞得這麼興師動眾,我會給你更好的獎勵。”
我睜大眼,盯著他沉默一兩秒,雖然心頭已隱隱有一些預感,但我還是對他所謂的更好的東西感興趣,所以沒忍住問:“是什麼?”
他嘴角一揚,整個人沉下來,嘴唇貼著我的耳朵。
說了一句讓我渾身沸騰的話。
大概半分鐘後,我們兩個的氣息都還略顯不穩,他一隻手牢牢抓著我的腰,問:“獎勵還滿意?”
“去你的!”
“你緩一緩,我去洗個澡。”
“……”我害羞的翻了個身,拉被子嚴嚴實實的蓋住腦袋。
王浩這次回來是有彆的事兒要辦,這裡算是他一個落腳點。
一大早我們兩人各奔東西。
他去金沙,我回村裡。
早餐是我們兩個一塊吃的,有一家還不錯的羊肉粉館,但沒開在街上,而是在國道旁。開車大概要三分鐘時間。
生意不錯,環境也還行。這個店有個後院,我和他就把吃粉的地方定在後院一張桌子旁。
和他在一塊隻是安靜的吃一碗粉都是愜意。
明明剛剛這麼累,卻又好像重新複活了一樣,渾身又充滿乾勁。
我問他是不是直接從金沙回貴陽?
“嗯。”
他回得乾脆。
我也沒什麼落差不落差的,因為我倆都忙得不可開交,這短暫的相聚已是都為彼此加油打了氣。
我繼續埋頭安靜嗦粉。
卻沒想到他說:“怎麼看你這樣子沒有一點舍不得的意思?”
我抬頭撞上他的目光。
突然一個念頭跳進腦袋,於是立馬眉心一擰,嘴角一扁:“浩哥哥,你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你知不知道人家很舍不得你?
你彆走好不好?多陪一陪人家嘛~~”
我一邊說還伸了一隻手抓住他的衣袖,輕輕扯了扯。
他明顯是愣住了。
整個人坐得像塊石頭似的。不過沒一會兒他就對著某個方向抬了抬下巴,我一懵,順著他的目光往後看,發現門框下剛好站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而且都是上了年紀的。
我於是差點石化,真想找一個地洞鑽進去得了!不過轉念一想……
那咋了?
演戲不行啊?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他們接受不了就讓他們接受不了去唄。有本事他們也演一個讓我當當觀眾,再不濟……誰讓他們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兒剛好看到的?
這不關我的事~~
哼!
我立馬扭頭撒開手,埋頭大口大口嗦粉。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王浩啜一聲笑,但他沒深說,估計也有點趕時間,沒幾分鐘我們就從後邊出去了。
他送我到村口。
臨下車時我們兩個都很默契的沒動,也沒說話。
我在心裡輕輕籲了口氣。
手放在門把上:“那你路上開車小心一點。”
“好。”
“貴陽見。”
“等一下。”
我剛把車門開出一條細縫,聽他喊。於是又把門合上,扭頭,正要問他怎麼了?
他卻遞過來一個信封。
“這是?”
好端端的怎麼給我一個信封?該不會又是裝的錢吧?這我可真不能要了。
“打開看看。”
“……王浩,我知道你擔心我這邊的狀況,不過老龍那邊過兩天就能給我回款了,我手裡有剩餘,真的不用你再替我費心,我不能再收……”
然而信封已經被他塞到我手中。並不是錢的手感,有一點兒軟軟的硬。
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和他對了一眼,在他眼神的暗示中打開信封。
看到有膠質的邊緣。
我把裡頭的東西倒出來,這才發現是我兩個孩子的照片,不多,總共隻有三張。
分彆有一張兒女單獨的照片。
然後一張合照。合照……好像是在快餐店裡拍的,桌上隱約能看到肯德基的盒子。
我心頭在狂跳。雖然我經常給他們打電話,通過老師了解到他們所有的近況。可是……實實在在擺在麵前的照片幾乎一下子讓我破了防。
我的眼淚在眼眶打著轉。
壓了壓聲線,卻還是有些哭腔,我抬手擦了一下眼角,把眼睛從窗外挪回來,看他:“你去看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