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
他又指著店裡某個方向:“那邊有茶,麻煩自己倒,我這兒還沒整完,見諒。”
這話說的我一愣一愣的。
誰來他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結果跟他說留電話後他還邀請我喝茶。雖然是讓我自己倒。
居然有一種被重視的感覺?
哈哈。
可能就是這樣吧,一開始碰到鐵牆鐵壁,然後突然出現一個小洞透進一點光或者風,仿佛嘗到甜頭。
於是心情大好。
就像王浩說的,如果熟了,不在他規定的這個期間內叫他他應該都會幫忙。
“Ok,那我就不客氣了。正好有點口渴。唉,你要不要?也給你倒一杯過來吧?”
“謝謝。”
“沒事。”
我倒了兩杯茶,一杯給他,一杯留給自己。他端著喝一口放在某一個機器上。
然後他主動搭話了:“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怎麼這麼說?”
他一邊弄機器一邊說:“聲音不像,口音不是這兒的。”
“……可以這麼說吧,不過都是貴州人。”
他抬頭看我一眼,又繼續埋頭乾:“那邊有椅子。”
“嗯,謝謝,不用,正好我也站一會兒。”
“你買這個機器準備開豆腐廠?”他問。
“……這麼明顯嗎?”
他偶爾抬頭,多半時間都埋頭在搞他的東西。
“還不明顯?這麼多台機器,難不成買回去自己做自己吃?那得吃到猴年馬月?”
“哈哈。”我打了個哈哈,點頭:“對。就是豆腐廠。”
“我們這個地方小,用不了這麼多吧?這是準備外售?”
他又問。
“嗯。以臭豆腐和豆腐乳為主。”
我直言。
他是個生意人,而且從他剛剛說的話可以感覺到他洞察力好,隻是一般不怎麼說話,但如果能說出的應該都是實打實的,不會像那些故意賣關子,故弄玄乎。
所以我也問一些我想問的:“老板,我能跟你打聽個事兒嗎?”
“請講。”
“是這樣的,昨天我去看場地,大概就在修文往遵義那個方向開差不多一公裡,然後上盤山路,距離物流園來回半個小時車程的地方有一塊平地,三畝出點,一年兩千租金,如果在那裡搞廠子有沒有搞頭?”
“要利用物流園嗎?”
我搖頭:“暫時不用。”
“你有自己的銷路?”
“是的。”我說:“物流園後期會利用起來,現在主要就發貨,沒想開鋪子什麼的。”
“貨運到哪裡?”
“貴陽。”
他抬眸,定睛看我。不知道是在想什麼,看得我有點懵,不過很快他說:“你看那個地方位置還不錯,做這種食品的沒必要在路邊,誰給你找的位置?找的還可以。”
“怎麼說?”
“食品安全本來就是人重視的問題,尤其是消費者。如果在馬路邊,雖然距離物流園更近,但如果後期品牌搭起來有心人找上門,那些狗仔記者什麼的,圖片一拍給你傳到網上去,人家一看在馬路邊,體驗感不會太好。
但在盤山路上不一樣,人家興許還會覺得你就地取材。
那一塊兒還可以往兩邊擴展,如果你乾起來,擴大沒壓力。”
昨天我隻想到擴大沒壓力這一點,所以我堅持要第一處。
現在經他這麼一點撥我才明白王浩的用意。
原來他想的這麼深遠。但他又沒說,這男人~~
這是怕說出來在商業布局上打擊我還是覺得沒必要說?
亦或者還沒到他說的時候?
看來這個老板找對了。對當地地形了解,那必然對其他也有自己的見解。之後要是有點什麼問題還可以找他談談,讓他點撥點撥。
“這樣啊。我朋友為人比較耿直,所以找到位置肯定不錯。這一點我確信的。”
“男朋友?”
“~~嗯。”我應。
這話說完後現場沉默了幾秒。不過我留了電話,又探了點口風,準備聯係張濤和他一起搞廠址的事兒了。
所以我把杯子丟到垃圾桶後直接和人告彆。
我坐車到山腳等張濤,差不多十來分鐘他開車下來,他車上還坐著昨天那個女的。也就是那塊地的主人。
這是已經談好了?
他們兩個人都和我打招呼,我也揮手。張濤讓我上車,我拉開後車門,坐進去。
車子開到縣城一家咖啡館。
“大姐,麻煩你在這坐一坐,我們有點事,很快就回來,這是單子,你想喝點什麼讓他們幫忙做。隨便點。”
隨後張濤把我叫到咖啡店外麵去。
就在外邊的綠化帶前,張濤和我說一些詳情。
“這麼快就談下來了?”我還有點驚訝,畢竟這個女人沒給我打電話,可能是在凹價格。
然而張濤卻和我比了一個數字。
“什麼意思?”
“一千八一年。”
“?!”我驚大了眼,有點激動,但張濤給我一個眼神暗示,我立馬明白是怕坐在店裡的那個女人看見,所以趕緊讓自己平靜下來。
“一千八?你怎麼談的?”
“這些地她們根本就不種,荒著也是荒著。也有可能都是本地人的原因她放心點,再加上浩哥說直接把5年的租金一次性都給她,這就同意了。”
“你倆談過了?”我問。
“談過了。帶她過來就是寫合同,一會兒你陪她在這兒喝喝咖啡,我去打印店把合同打印過來。然後下午點兒我們去找搭棚的人。”
“…好!”
我看著他走遠,去打合同。扭頭回看,正好和裡麵的女人對上眼,她伸手跟我打招呼,我也禮貌回應。
但我其實還有點沒緩過神。
土地拿下來了,下午就找搭棚的人,明天是不是就該去工商所辦營業執照了?
王浩啊王浩,你……我對著哪個方向把你給拜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