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就是關於大姐的病情,醫院建議做個手術,之前大姐一直都在用著靶向藥,再加上心態不錯才撐到現在。
好像說國外有什麼好的專家可以遠程指導手術,如果手術成功三年之內沒問題。”
三年。
誒。
對於生病的人來說,三年就好像是他們的一輩子那麼長。有的人或許隻有三個月,甚至更少的時間。
光是聽著都讓人心生畏懼。
而這其中還得家裡拿得出足夠的錢,得到醫院治療,還得確保手術成功。
跟曆經九九八十一難似的。
“那他們是什麼意見?”
“我們當然支持做手術了。但你知道這背後最大的決定者還是浩哥,無論是靶向藥還是醫院手術費,全都是他一手出的。
所以大家也看他的意思。”
“王浩怎麼說?”
“浩哥和大姐的想法一致,采取保守治療,不動手術。”
我聽得心裡一動。
無論是做手術還是保守治療這筆費用都不少。
這個決定在情理之中,但也在意料之外。
小平繼續說:“浩哥覺得做手術太虧人了,而且這個時間年限並不確定,成功與否還是個未知數。他覺得醫院提出這樣的建議,還有可能是拿姐做實驗的。
他希望在最後的關頭給姐一份體麵,也讓她不要承受那麼多痛苦。保守治療能到什麼時候就到什麼時候。”
是啊。
保守治療最起碼不用承受手術的痛苦。
他在醫院見證過她做手術、見證她進好幾次急救室、見證她把醫院當家一樣住了這麼久。
看到的畫麵不僅僅是一個病人躺在病床上。
他還看到她做完手術後的狼狽、情緒化的樣子。
病人就像被困住的小鳥,隻能蜷縮在一方小小的天地,抬頭就是醫院雪白的天花板,運氣不好的還能隨時看到周圍有人搶救無效,離開人世。
采取保守治療或許沒有三年。
但,萬一呢?
退一萬步來說,人沒有那麼折騰。
“那,姐也認可?”
“對,姐最不願意的就是做手術。我跟你說,如果不是……”
“?”
“我自我感覺啊,如果不是姐想看著你和浩哥好,想看著浩哥再有個孩子,她可能早就……挺不到現在了。她之所以一直撐著,還是舍不下浩哥。
但手術她不願意,她覺得特彆丟麵子。一個手術下來,各種起居都得要人幫忙。你知道,生病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彆人的可憐和自己的無力。
那種感覺太難受。”
“老人家什麼想法?也同意了?”
“嗯。不同意能怎麼辦呢?即便想時間久點,舍不得。但總是能想通的。浩哥做到這一步,已實屬不易。”
“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了。既然姐已經決定了,那就尊重她。你最近怎麼樣?孩子吵你沒?”
小平重重點頭。
“不知道是手還是腿,老是喜歡踢我打我,誒,我感覺可能是個逆子!”
“胡說,人家這叫有精力,保不準以後當個世界冠軍什麼的,讓你臉上添光。”
小平哈哈笑:“要是真這樣的話,我可就享福了,世界冠軍的媽媽,聽著都美。”
“那是!”
後來我們聊著聊著,時間不早,我催她上床休息。回房間看手機才發現王浩發的信息。
王浩:【在乾什麼呢?】
時間是在十五分鐘前。
我給他回:【剛剛在和小平聊天,沒有注意,現在準備睡覺。你呢,在忙什麼?】
王浩:【她去找你了?】
我:【嗯。】
王浩:【那就早點休息。她在,今天我就不給你打電話了。】
我笑笑:【行,晚安。】
王浩:【今天老公都不喊了?】
我:【今天休息一天,養好狀態下次喊。】
王浩:【行,下次當麵喊,一直喊,喊到喊不出聲為止。】
我被逗笑,又覺得渾身熱熱的。
第二天和小平吃過早餐我去巡各個攤位。
給幾個攤位做了一些位置上的調整。
中午帶了飯菜去醫院,和小平、李小霞一塊兒吃。
小平去洗手間時李小霞就拉著我問關於我倆的事兒。
“你們……最近有消息嗎?”
我:“……”
我搖頭:“不急,慢慢來。而且,我們都沒在一起。”
“也是。”
李小霞喃喃。
後來我打算和小平去逛個街,給李小霞買點穿的,還沒走就被她叫到床邊。
她催我回家。
“?是有什麼事嗎?”
“哎呀,回去好好收拾一下,一會兒有驚喜。”
我還是懵的。
驚喜?
李小霞低聲在我耳邊揭秘:“下午他就回來了,我讓他不用來醫院,你們兩個這麼久沒見,好好去吃頓飯。快去,快去呀~~”
小平和我都一臉懵。
我走出病房才一點點回神。
王浩要回來?
他還沒和我說歸期呢。
誒~~
不過我現在也沒時間回,還得繼續巡攤位,好好把控年底銷售情況。
我邊走邊掏手機給王浩打電話。
“喂。”
“是我。”
“嗯,怎麼了?”
“我聽姐說你要回來?”
“得晚上了。還在忙。你去醫院了?”
“嗯。”
“又催你生孩子了?”
“……我感覺有點像欠的債似的。”
他打個哈哈。
“是有那麼一點兒,不過沒不用太大壓力,咱們倆做過程,老天爺做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