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園”兩個字寫得秀雅且不失恣意,和玉姣常用的那娟秀的簪花小楷,很是不同,但蕭寧遠依然能隱約認出來,這字便是玉姣親筆所寫。
他的神色之中,帶著些許複雜。
看起來,她離開的這段時間,過得很是恣意暢快。
藏冬走了過來,看著蕭寧遠開口了:“主君,屬下為您去扣門。”
說這話的時候,藏冬有些迫不及待,以及……莫名的有些咬牙切齒。
主君今日來,是為了見玉夫人的,而他,也有想見的人!
天知道,他自從知道,那春枝根本就沒有死的時候,是何等心情。
高興,又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複雜。
他想,主君應該和是自己一樣的心情。
蕭寧遠的聲音低沉:“我來吧。”
說著,蕭寧遠就徑自走到門口,抬起手來,準備扣門。
他的虎口處,因為時常勒緊韁繩,有些皸裂破皮,麵容也因為這段時間的奔波,染上了些許滄桑與風霜。
他看著那門,心中知曉,門內的世界,是那麼的安寧、平和、溫暖。
這是他所盼想的,想要擁有的。
但,隻要他一扣響這道門,門內世界的安寧,就會被他破壞掉。
她走得那麼決絕,那麼不留餘地,可見不想再見他,如今見了他,想必心情不會很好。
若非,他察覺到那屍體未免硬的太徹底了一些,死亡的時間,和那場火的時間對不上,她是不是,就真的,用這樣的手段,消失在他的世界裡了?
永不回頭?
想到這,剛才迫不及待想要見到玉姣的心情,又多了幾分不知從何而起的薄怒。
不,他知道自己為什麼心中有怒。
他怒玉姣為什麼,這樣毫不留戀的離開!
他想親口問問玉姣,她樣離開,難道就不怕他傷心難過嗎?她到底有沒有良心?
可他雖然生氣,卻也在心中為玉姣找了個理由。
他想,玉姣應該是被複雜的局勢嚇到了。
畢竟,她一直都那麼膽小,自然不敢參與到謀逆這種大事之中。
不想被他連累,也是人之常情。
如今局勢已定,他先太子之子的身份,不會牽累玉姣,更不會牽累玉姣所在乎的永昌侯府。
隻要今天,她對他服個軟,認個錯,他就原諒她,不和她計較這次的事情。
這樣想著,蕭寧遠便抬手扣門。
良久。
門的裡麵傳來了腳步聲。
蕭寧遠抬起手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擺,讓自己看起來齊整一些,沒那麼的風塵仆仆。
吱嘎。
伴隨著一聲門被打開的聲音,蕭寧遠往裡麵看去。
卻是一個年過半百的婆子,將門打開了一個縫隙,往外張望著。
蕭寧遠並未多想,這也正常……玉姣打算在潤州安家,買兩個婆子照顧著,也是正常的。
那婆子看到了外麵站著的是兩個身著戎裝的男人,為首那個,一身煞氣,身後跟著的那個更誇張了,腰上還彆了一把佩刀。
這婆子當下就要去關門!
她剛才聽到有人敲門,還以為是夫人回來了!要知道這外麵是兩個煞神,她肯定不敢開門!
她在關門,但蕭寧遠的動作更快,手已經摁在那門縫處了,接著用力一掀,硬生生將門的縫隙掀開。
也就在此時。
眼見著蕭寧遠和藏冬一前一後的往裡麵走來,那婆子無力阻擋。
這會兒隻能驚恐地嚷嚷著:“你們是什麼人?來這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