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隻能呆愣愣地被他們裹挾,充當向導去尋找沙漠中的失落寶藏。
生命受到威脅,蒙麵人又許以重利,沙漠中他跟著這群人吃儘了苦頭,馬匹消失了就隻能步行,一腳踩進黃沙之中,乾燥的砂礫沒過小腿,灌入靴子,每次抬起腳都重若千斤。
起風了,鋪天蓋地的黃沙吹進嘴巴,劉永祿隻能將裹頭的破布扯下來罩住麵孔。
一瞬間,土腥味兒淡了,周圍狂風尖銳的呼嘯聲也小了,身邊的人卻一個個倒下,黃沙下潛伏的毒蛇,若隱若現的神秘人影,一腳踩空,幾秒內就能將人吞沒的流沙陷坑。
等劉永祿來到寶藏大門麵前時隻剩七八個蒙麵人還活著站在身後。
用手緩緩靠近大門,拂去厚厚的灰塵,卻發現本來被風沙蝕刻的不成樣的浮雕怪獸突然活了過來,它們感受到活人的氣息,露出獠牙尖嘯。
劉永祿包括身後的蒙麵人隻能扭回頭瘋狂逃命。
“啪!”
身後追殺自己的蜥蜴怪物消失了,蒙麵人也沒有了,空氣不再乾燥,鼻腔中又充滿了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劉永祿再次回到書房內,此時他感覺靈魂無比撕裂,自己一會兒是弗朗哥,一會兒是阿依蒙,上一秒還在沙漠中艱難前行,下一秒身旁的海蒂就細心地幫自己將手中的烤魚剝掉魚刺。
他咽了口口水,想說兩句俏皮話緩解氣氛,張開嘴巴“啊”了兩聲,說出的卻是海蒂教給自己的語言,說話的內容則是“快離開那扇大門!”
小女孩似乎很滿意劉永祿的反應,他的瞳孔劇烈抖動,既抗拒故事裡的新身份又不舍得將手中的書鬆開。
劉永祿就這麼捏呆呆坐在地上,而小女孩則站在原地環顧著四周似乎是在等人。
過了一分鐘見沒人出現,她便又從書架上選了一本書塞進劉永祿手中,這本黑色書皮的書更厚更重,劉永祿拿進手中後便不自覺地讀了起來。
他手裡拄著一個粗樹枝拐杖,正顫顫巍巍地朝山下走去。
故事裡的主角查拉圖斯特拉,也就是他正欲找到一個人類聚集的地方,將自己苦思冥想的所有啟示都告訴那些愚昧的人類。
山下的小鎮還和十幾年前記憶中的一樣,人們忙忙碌碌,富人忙著揮霍享受,窮人忙著生計果腹。
而在鎮子的廣場上,一個牧師模樣的人正站在高台上高聲疾呼,他在譴責人們的貪婪和自私,宣揚神祇的憐憫與博愛。
牧師每說一句,劉永祿就在台下反駁一句,但身邊的人群不會在意查拉圖斯特拉的瘋言瘋語,他們依舊目光狂熱,有不少人甚至直接跪在地上鞭笞自己的身體,懺悔著罪行。
劉永祿的情緒逐漸激動,他已經看破了世間所有的把戲。
懺悔,救贖,醜惡,美德,一切切都是被糊塗蛋和詭辯者包裝出來的無形枷鎖,推開雙目空洞的人群,劉永祿站在高台上大聲疾呼:
“神祇已死!神祇已死!”
可台下沒人去理會他,對,甚至連謾罵和毆打都沒有,人群就像看不見他一般依舊對著台上的牧師頂禮膜拜。
直到一個乞丐爬上高台一把將劉永祿扯了下來:
“查拉圖斯特拉,你還沒看清嗎?他們已經瘋了!隻有我們是清醒的。”
隨著乞丐的腳步,劉永祿和他一起在街上奔跑,四周的店鋪民房向身後瘋狂倒退,眼前就是一麵被熏得焦黑的磚牆。
他即將一頭撞在牆上!
“瑞奇先生,維羅賽利房間在這邊。”
下一秒劉永祿就看到自己麵前真的出現了一麵牆,隻不過牆上貼著朱紅色的絲絨壁紙,上麵還掛著油畫。
身後的侍者一把按住了劉永祿的肩膀,他再走兩步非得撞到牆上不可。
“瑞奇先生,我們還去維羅賽利房間嗎?”
維羅塞利,那是哪兒?海島的孤島上?戈壁中?又或者是小鎮的某個地方?哦,對,對,對,那是米粒兒的化妝間。
劉永祿緩緩咽下口水艱難地說:“咱走著,咱走著……”
侍者也納悶,這位瑞奇先生,走過一條走廊突然像丟了魂兒一樣,如果自己不拉著他就直接拍在牆上了。
盯著侍者的腳後跟,劉永祿跟著走去。
而此時此刻,237房間內,小姑娘還站在兩排書架之間,正將地上的三本故事集按照順序放歸到書架上。
在她對麵,一個同樣穿著黑衣黑褲的小男孩就站在她對麵,死死地盯著她。
正是小虎。
本來想今天就加更的,但狀態沒調整好,明天我再試試,哈哈哈,感謝老幾位的支持,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