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說尼古拉此時怎麼突然出現了呢?
一個月前他和劉永祿在港口下船後兵分兩路,約定聖燭節當天在聖座集合。
尼古拉這趟是帶兒子看病的,父子二人捎帶腳遊山玩水彌合一下過去的嫌隙。
當然,這些都是尼古拉本人的一廂情願,阿爾瓦此時已成植物人了,整天隻能瞪著眼睛發呆,對外界刺激差生不了什麼反應。
而實際上,阿爾瓦意識一直殘留在身體裡,隻不過太虛弱了,微弱的靈魂火苗宛如蹲坐在枯井井底仰頭看著外麵的一切,卻做不出任何回應。
尼古拉登陸威大利亞後囑咐皇家衛隊,這次自己來威大利亞切勿過份聲張,大陸博覽會後,雖說自己差不多算是西大陸最傑出的發明家了,但也不能端架子不是,回頭在威大利亞惹惱了聖座,人家不給自己孩子治病怎麼辦?
可走了幾個城市,負責此次尼古拉安全的衛隊隊長就感覺不對勁,說是不聲張,但摩西薩德官方好歹也和威大利亞王室通過氣了,每到一地威大利亞王室也必會派人過來接待。
隻不過嘛……接待的人規格都不太高,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可從始至終都是一幫新貴族,工廠主出來撐場麵,這就太不應該了。
就尼古拉這次來不是國事之間的正規訪問吧,威大利亞人的禮節上也太怠慢了。
後來一打聽才知道,現在整個威大利亞都在喜迎聖徒巡世,前些日子聖徒還在倫巴第聖決遊街來著。
哦,這樣啊,不知道瑞奇先生他們去沒去湊熱鬨,尼古拉內心裡還琢磨來著。
而恰在此時,尼古拉又接到了諾曼總長的電話,雙方先是寒暄了幾句,而後總長便莫名其妙地問起了瑞奇隊長。
“尼古拉先生,請問瑞奇.鮑德溫在您身邊嗎?”
“瑞奇先生……沒有啊,船靠岸後我們就分開走了,不過約定好過幾天再見麵。
請問……瑞奇先生怎麼樣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瑞奇救過自己的命,也救過阿爾瓦的命,對於這個大恩人,尼古拉還是很心存關切的。
“哦,他沒事,看在聖女的份兒上這小子當然沒事。”
電話那頭總長老大人先陰陽怪氣了一句然後才囑咐道:
“尼古拉先生,恩……”
總長想了一下,還是不把瑞奇就是聖巴蘭的事兒跟尼古拉說了,尼古拉是安德魯王子的摯友,回頭萬一瑞奇玩砸了彆讓安德魯王子順藤摸瓜找自己算賬來,先裝不知道吧
“我們調查部就是聯係不上瑞奇了,您如果看見他就讓他給總部回個電話。
如果沒找到他,又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也請您儘快通知我們,我們好去想辦法。”
諾曼總長想的還挺周全,如果此時瑞奇已經被大主教或者審判庭踹進了黑牢,自己這邊還能想想辦法通過外交渠道找威大利亞王室想辦法撈人!
“哦,哦,我明白,放心吧,我一定轉告瑞奇先生。”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尼古拉就這麼著才上了山,如果是彆人的事兒他肯定不管了,威大利亞兵荒馬亂的再把阿爾瓦傷到怎麼辦。
但今天是瑞奇先生的事兒啊,自己說什麼也得跟他見一麵,轉告諾曼總長的話。
“尼古拉先生,那……那……我們去聖座裡麵說。”
小天才哥哥雖然腦子不太活泛,但也不是弱智,尼古拉都說了有暴徒繞上圍牆已經闖入了聖座,那自己就沒必要在這守著了。
想到這他和身邊的雅各布商量了一下,推倒所有木盾,又找來了幾桶油灑在木板上點燃,築成了臨時火牆阻擋暴徒,審判官則帶著尼古拉一行人往聖座內躲。
“哈弗遜先生,羅塞麗絲小姐,聖座發生了什麼事?”
尼古拉腦子還真好,劉永祿身邊這些人的名字他都記著呢。
“異端!薩哈貢派的異端!前幾天的聖決遊街上他們便提出挑戰聖巴蘭。
而聖巴蘭也已經算到,這群背信棄義的家夥肯定會策劃一些見不得人的陰謀,他們果然和聖座內的叛徒裡應外合才有了……嘶……”
馬車上哈弗遜一邊解釋著發生了什麼一邊讓羅塞麗絲給自己包紮傷口。
“哦……這樣啊……”
其實哈弗遜解釋的挺清楚,怎奈尼古拉對聖女派這些權力鬥爭一竅不通,他透過馬車的玻璃左右踅摸,自己是來找瑞奇隊長的,你們聖座怎麼鬥法,我管不著!
“哈弗遜先生,不知道您見沒見過瑞奇隊長?”
“瑞奇隊長……”
冷不丁聽見聖巴蘭之前曾用名,小天才哥哥也是一愣:
“見過啊,最近天天見。”
“哦,那好辦了,待會兒您方便帶我去見他嗎?摩西薩德那邊有事情要找他商量。”
聽到瑞奇平安無事,尼古拉稍微鬆了口氣。
“可以是可以,而且我們現在就在去見他的路上,隻不過……”
“怎麼?現在瑞奇隊長不方便嗎?”
“應該是不太方便。”
倆人聊天時馬車已駛入了鬥法所在的廣場,尼古拉仰頭朝上看去,隻見兩座高台屹立在庭院之中。
左邊台上坐著一位男性青年聖女派信徒,看穿著打扮地位應該挺高,此時三團黑漆漆火焰正從其背後緩緩凝聚。
尼古拉揉了揉眼睛,他隱約看到青年背後某個空間似乎被撕開了,隱隱有一大團黑色在虛空中翻湧。
而右邊的高台上坐著的正是老熟人,瑞奇隊長,瑞奇隊長風采依舊啊,臉上還是那副特有的笑容,此時瑞奇隊長正做手工活兒呢,一手攥著木杆一手用麻繩拴著什麼。
等會兒……剛才哈弗遜是不是說聖巴蘭在鬥法來著?
那瑞奇先生此時在乾什麼呢?總不能是爬上去喝茶的吧。
“那個……哈弗遜先生,您說的這位聖徒聖巴蘭不會就是瑞奇隊長吧。”
“聖女悲憫光耀大地,正是瑞奇隊長。”
嘶……尼古拉一抖摟手,完了,瑞奇就是聖巴蘭……他倒不怕彆的,怕就怕自己這個渾人尼古拉的帽子打今兒起算是摘不下去了。
好家夥,聖徒賜名的渾人,這我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