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拜”“新神”“獲救”
米莉唐默默在筆記本上寫道。
船隻跟隨著粉紅色的暗流繼續向前行進,不多時,第二組肋骨便二人身邊出現。
左舷的第三幅雕塑相對平和,王國的人民們登上了大船,船上還有不少工具和牲畜。
巴洛夫船長此時已和國王坐在一起享受活先知的待遇。
他們來到了新的島嶼載歌載舞,有老人承受不住歲月的侵襲躺進了棺材裡,可在巴夫洛船長和國王的祈禱下,老人又奇跡般的複生了。
人們為神體塑造雕像,奉上祭品,歌頌著他的偉大。
然而在雕像的角落處,一名孩子躲在神的雕像背後,驚恐地看著複活的老人。
“永生”“代價”
右舷的第四幅雕像則畫風突變,原本溫和的線條陡然抽象狂野起來,其表現的內容也變得有些難以理解。
人們似乎還在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他們的臉上永遠掛著微笑,並為神祇修建宮殿,男女在林中嬉戲繁衍,國王和巴夫洛船長坐在座位上滿意地看著一切。
而在地表下,無數殘忍與褻瀆的畫麵周而複始,那些是島上居民們的夢境嗎?又或者是他們真實生活的一部分?
米莉唐也露出困惑的神色。
這些雕塑到底是誰雕刻的?島上的居民嗎?
在雕塑的最後,之前在神祇雕像後麵露驚恐之色的男孩已經長大成人,他掏出匕首刺瞎了自己的一隻眼睛。
這又是誰……
“獻祭”“庇護”“逃離”
不得不說,眼前雕塑至少證明了一件事,聖座內的古書沒有說錯,這裡便是詛咒之島的必經之路。
某個失落的文明便生活在此,就是不知道林布朗所背負的邪神和這一切有什麼關係。
後麵的雕塑漸漸難以辨認起來,劉永祿和米莉唐爬下瞭望鬥。
“該死的,我們應該離開這鬼地方!誰都看得出來之後的路隻會越來越邪性!看在聖女的份兒上,這是連福音都未曾傳播到的蠻荒之地。
我不怕死!但我怕莽撞的舉動會帶來什麼不可逆轉的可怕後果!”
“如果你怕了,那就給你一艘小船愛去哪兒去哪兒!但我要拯救我的船員!我把他們從家裡帶出來不是去填飽邪神肚子的,他們也有妻兒老小,孤獨地死在這裡不該是他們應有的結局。”
“媽的,這也不是你的船,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
劉永祿還未從麻繩上跳下來呢,就聽到激烈的爭吵聲,佩德裡船長和穆斯坦船長已抽出了武器,要不是夏尼先生在旁邊鎮著恐怕兩邊早就打了起來。
“吵吵嘛!吵吵嘛!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介是你們倆撒潑打滾的地方嘛!”
要說劉永祿說話還真好使,一來他是狗騎兔子號的船長,二來他還頂著聖巴蘭的名頭,這兩位船長聽他這麼一說立時都癟茄子了,隻是臉紅脖子粗地怒視著對方。
劉永祿抽煙的功夫,寇岡也把前因後果都彙報了一遍。
原來目睹了眼前異景船上幾位說得上話的人都給出了不同意見,有人提議趁著這片海域沒有迷霧先繞出去,到底救不救人,去不去詛咒之島從長計議。
有人則堅持沿著航線繼續往前走,爭分奪秒,最大限度保證兩艘船船員的安全。
劉永祿掃視了一圈,很多人都不自覺低下了頭,顯然心裡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怎麼著吧,也彆說我一言堂,咱投個票,都說說自己的想法。
但就一點,投完票少數服從多數,就算你心裡有一萬個不樂意也給我憋著,聽到沒有!”
有意見不說悶在心裡保不齊之後給自己作妖,關鍵時刻劉永祿覺得得擰一擰繩兒。
見他這麼說,在場的幾人也紛紛做出了選擇。
穆斯坦,老佩琉斯等人顯然對繼續向前走有些抵觸,畢竟之前在船隻墳場島發生的一切過於震撼。
貪生怕死也好,本著對其他船員負責任的態度也好,反正他們不願意貿然深入。
寇岡,佩德裡船長等人則投了讚成票,寇岡彆看平時總是愛占個小便宜兒的模樣,但身懷一顆赤子之心,既然無辜之人深陷危險那便不能袖手旁觀。
佩德裡船長更是心係自己那幫老夥計,絕不退縮。
投著投著就到劉永祿和林布朗這了,在他倆之前讚同和不讚同一樣一半,他倆的票直接影響了眾人的決定。
林布朗這根煙一直在嘴裡含著,灰白的煙柱灰燼留了老長,一向果斷的他陷入了沉思。
他比誰都希望繼續向前航行,邪神的倒計時已經不遠了,再拖下去……
自己近十年一直生活在深淵之中,馬上便能看到希望曙光,最後關頭卻要自己鬆開繩索?
可他又想到當初那次投票,就是自己,一意孤行讓最親密的夥伴和導師都死在了自己手裡……
“我覺得還是……”
“還是繼續往前走,我們哥倆讚同繼續往前走!”
林布朗這話剛說到一半讓劉永祿接過來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嚇死倆耗子不算真英雄,走!投完了吧!投完了就甭廢話了!”
劉永祿猜到淋被是怎麼想的,沒等他多說便把煙頭往海裡一彈拍了板兒。
既然聖巴蘭是這個意思,剛剛又有言在先,反對的人也不好再說什麼,眾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做起了戰鬥準備。
之前在船隻墳場便和凶殘的怪物搏鬥,可想而知後麵的路隻會越來越難走。
狗騎兔子號又航行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看到了遠方的小島。
這座島嶼遠比之前的船隻墳場小島要大得多,島上植被鬱鬱蔥蔥,一副生機勃勃的樣子。
弓上弦刀出鞘,船隻緩緩靠岸。
“又來了一艘船,快來看。”
岸邊卻突然傳來了少女清脆而愉悅的呼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