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吃點苦頭,估計等不到明天他就將灰溜溜地逃回奧伊亞城去。
等他見了卡羅爾,父親您猜,他會說什麼好話嗎?”
伊斯梅爾語調四平八穩,說的卻句句都是誅心之言。
“哼,可你這麼一搞,赫拉馬親王怪罪下來,我們一家子的腦袋可也都保不住了。”
過了半晌塔裡克才搖了搖頭,顯然已有幾分心動。
“父親放心,我所做的一切都合乎傳統,在我們上庫爾特迎娶新娘本來就有很多講究。
而這些西大陸的外來人肯定什麼也不懂,我們用自己平時的婚娶規矩去要求他,又有什麼失禮的?
您如果不放心,等瑞奇.鮑德溫走後還可以誠惶誠地宣傳一下:
‘早知道這些摩西薩德人滿足不了咱們的條件,就該放鬆一下,哎,奧伊亞那邊的人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
當然,我所說的方法也不是萬無一失,還是有風險的,具體如何定奪,父親您再仔細想想。”
這次,塔裡克考慮了足足一個小時,他在屋內來回踱步,最後一跺腳吩咐道:
“那就按你說的辦,不過記住了,一切都要符合咱們上庫爾特的婚娶傳統,不能讓奧伊亞那邊挑出一點毛病來。”
“放心吧,父親。”
回答完伊斯梅爾扭身出了房間,他目光閃爍似乎在思索著什麼,走廊裡的侍者看見伊斯梅爾頂著一頭鮮血走了出來卻也不敢多問。
等回到自己房間,伊斯梅爾反鎖大門,拉上窗簾,從床下翻出一個箱子,裡麵是一個個纏著細麻繩的瓶瓶罐罐,還有不少小麻布袋子。
他先從布袋子中取出一個石質燭台,而後用布條擦乾額頭上的血跡並將其點燃,伊斯梅爾的手很穩,顯然不是第一次施展這種禁忌法術。
本來橘黃色的燭火燃燒了沾血的布條後逐漸轉變成青白色,揮發出一縷縷煙氣。
幾瓶魔藥被他分彆擰開,最開始幾瓶滴在燭台四周,最後一瓶他皺了皺眉深吸一口氣便一飲而儘。
“咳咳咳……”
伊斯梅爾趕緊捂住嘴巴,他感覺舌頭開始分叉,它們化為兩條黏膩的觸手順著咽喉朝胃袋爬去。
現實已經被扭曲了,伊斯梅爾顫抖著從箱子底部扯出一個繪有野獸圖案的麻布袋子套在自己頭上。
那種身體被滲透被取代的感覺慢慢穩定下來,透過麻布袋的孔洞朝外看去,四周已不是自己的房間,而是一個旅店大廳。
灰白燈光下,大廳內坐著幾個人,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渾身上下一片漆黑,包括他們的眼白和指甲。
“黑塔已至,虛假世界已破裂,計劃伊始,願混沌之伏行再塑吾形。”
伊斯梅爾緩緩說道,大廳裡的幾個人則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伊斯梅爾雖然人還站在大廳之內,但意識已輕飄飄地升起,浮到了旅店之上。
他看到旅店內升起的白煙,周遭的時空都被扭曲,斷斷續續的殘影在旅店周圍時隱時現,一陣強烈的嘔吐感讓他痛不欲生,直至昏死過去。
再睜眼時,伊斯梅爾已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房門和窗戶依舊緊閉,箱子裡的祭祀材料已詭異地複歸原位。
伊斯梅爾趕緊張開嘴,把手伸了進去摸了摸舌頭和牙齒,這種重新體會到真實肉體的感覺讓渾身戰栗,抖個不停。
向養父塔裡克進讒是為了滿足他的野心,而這一切又何嘗不是滿足自己的欲望,如果讓赫拉馬和摩西薩德人結盟,兄弟會便無法取代赫拉馬的家族,那位大人也就無法降臨在庫爾特。
這一切都是為了混沌之伏行大人。
該去料理那些無聊的事了,伊斯梅爾站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清水,順著頭頂澆下,冷靜冷靜,當務之急是用上庫爾特的婚娶條件難住那位瑞奇.鮑德溫,將聯姻徹底攪黃。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上庫爾特的河岸旁,一支由十輛馬車,二十隻駱駝組成的大型車隊正浩浩蕩蕩朝提爾姆西城駛來。
頭一輛馬車上坐著的正是劉永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