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不算危急時刻,劉永祿還有閒情逸致去尋找那位釘子戶流浪漢,此時這位正站在不遠處侃侃而談。
看表情,望身段……劉永祿感覺這位的狀態怎麼跟自己在曲藝團表演時差不多呢?
頭一次見這麼新鮮的事兒,劉永祿仗著膽子又朝前走了兩步,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沒反應,像靈兒說的一樣,這家夥和自己不在一個維度裡,所以劉永祿也聽不見他說的是啥。
同行?琢磨了半天想不出個結果來,劉永祿隻能晃晃腦袋繼續往前走先去辦正事兒。
既然要搞明白索拉婭的身份,就肯定得去人家姑娘的閨房啊。
不出劉永祿所料,索拉婭所在的小樓前也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崗,就算是大公的掌上明珠用看得這麼嚴實嗎?
披著裹屍布在門口等著,劉永祿準備等其他人開門他好跟進去,可意想不到的是,眼瞅著幾名傭人往來進出,可在他的視角裡,這些人都是不開門直接鑽了進去……
簡單來說,那扇鑲嵌著黑色寶石,雕著古怪花紋的門壓根沒打開,始終緊閉。
這是怎麼一回子事?保險起見,劉永祿又躲得遠了一點,從口袋裡掏出單筒望遠鏡遠程監視。
過了十分鐘,他看見一名矮胖的男性侍從抱著樂器朝小樓走去,而他在推門前還挪動了大門上的寶石!
原來如此,米莉唐在大門口布置了禁忌法術,人家也有啊!
而自己在半靈體的狀態下看到的緊閉大門不是物理意義上的門,而是禁忌法術的具象化表現。
這樣……我還能溜進去嗎?
裹屍布應該是不靈了,搞不好弄出大動靜來還打草驚蛇,可就這麼回去,劉永祿又不甘心。
收好裹屍布,他又把書簽拿了出來,捎帶腳還有驢的那支鋼筆。
腦海中回憶著剛才那名仆人的樣子,手裡便多了一個麵具,再戴在臉上時劉永祿竟獲得一種與之前大不相同的沉浸感。
不是繼承了對方的記憶那麼簡單,劉永祿感覺自己好像就該長這麼胖這麼矮,手指就該這麼短粗,一切都如此渾然天成。
低頭看了看凸起的小肚腩,摸了摸下巴竟上的濃密胡須,就連胡須上因為沾了食物濃湯而打結的硬塊都如此真實。
“行啊,驢,您這筆真沒白拂!”
劉永祿不知道的是,驢最厲害的地方就是扭曲褻瀆現實,而此時自己已經收集到了足夠多的書簽,易容便不是簡單的易容,可以說在彆人眼中,他已經從頭到腳,徹徹底底變成了那名侍從。
有了這幅皮囊再加上他之前已經記在心裡的黑寶石擺放順序,劉永祿不再隱藏,邁步大搖大擺朝小樓走去。
“阿齊茲,你小子剛才不還抱著琴架進去嗎?這麼會兒功夫怎麼又跑出來了。”
看見劉永祿,幾名侍衛還仰著下巴跟他打趣。
索拉婭的這幾位仆人都是紮希爾大公精挑細選的,這些人祖上就是大公家的奴隸,他們從出生起便成繼承家業伺候著宮殿內的紮希爾親族,當然了,隻是這樣紮希爾還不放心,這些人的孩子妻子都在大公的控製範圍內。
不接觸外界讓他們很難有叛變的動機,而子女作為人質,他們又沒有叛變的理由,用起來頗為放心。
“這老饞鬼估計是又餓了,哼,之前就讓我逮到好幾次,不好好乾活兒偷跑到廚房吃東西。”
劉永祿還沒說話,旁邊就有侍衛跟著開他的玩笑。
侍衛們打心眼裡羨慕這些仆從,天天風吹不著,雨淋不著,做的活兒輕鬆還不用提心吊膽,所以看見劉永祿都七嘴八舌地挖苦嘲諷。
劉永祿也不惱,瞥了他們一眼拍拍肚皮就往裡走。
按照記好的順序挪動黑寶石,走進索拉婭小姐居住的小樓,劉永祿便朝樓上摸去。
這棟小樓和庫爾特其他建築都有所不同,大部分庫爾特建築占地麵積大,但樓高不高,一般二層,撐死就三層。
但這座小塔樓足有五層之高,同時劉永祿還瞥見了向下的地下室。
他一邊走一邊記好樓內的布局特點,真要讓人看出破綻他準備找個地方蓋上裹屍布先藏在塔樓裡,等風聲過去再出來。
好在一路上沒遇見什麼奇怪的人,那些準備洗澡水的侍女看見他也會問些簡單問題,但劉永祿本就擅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也不慌張,換著理由對付,再加上他這幅以假亂真的皮囊,上到第四層都沒遇見什麼問題。
“樂師出去吧,我要睡了。”
腳剛踩到通向第五層的樓梯,劉永祿就聽到索拉婭小姐的說話聲,他趕緊披上裹屍布閃到一旁,過了一會兒便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緊接著四五位奴仆抱著樂器走下高塔,其中就有那位被自己替換身份的矮胖子。
等了五分鐘,劉永祿剛準備繼續往上走,就感覺一個黑影竟然從身後走了上來,嚇得他又趕緊停住了腳步,要不然準得撞到一塊。
這是誰啊……劉永祿扭回頭一看,上來的女孩穿著黑衣黑褲,十幾歲年紀,蜜色皮膚,頭發用發帶綁起,這個身高,這個發色長相……自己上午可剛見過啊!
不就是大公的女兒索拉婭小姐嘛!
可她是索拉婭小姐,剛才樓上說話的又是誰!?
劉永祿當時愣住了,塔樓有暗道?可能性不太大,進來後他觀察過建築的輪廓,這就是一座圓形的塔樓,沒有凸出的樓梯部分,塔樓內的房間結構也不支持修建暗道。
即便真有暗道,這位小姐為什麼在自己住的地方換身衣服半夜亂跑呢?而且她還是從樓下走上來的,這也不合理啊。
劉永祿眨巴眨巴眼,跟上了那位黑衣打扮的索拉婭,對方進來似乎是要找某樣東西,她打開房間大門便開始翻書桌的抽屜。
離近了,劉永祿又仔細觀察,真的一模一樣,上午他看到索拉婭鎖骨上的一抹暗紅色胎記,此時也出現在女孩身上。
不是雙胞胎或者姐妹,從外形上看根本就是一個人。
她是悄悄進來的,儘量不發出一絲響動,證明她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存在,跟我一樣,身份都不能暴露。
劉永祿也是藝高人膽大,想明白這層關係,他將麵具變化成匕首,猛地掀起裹屍布,一手捂住女孩的嘴一手用匕首抵住她的脖子。
“彆出聲,卡羅爾,我們在奧伊亞的酒吧裡見過!”
劉永祿先詐她一下,女孩最開始還奮力掙紮,當她聽到劉永祿這句話後才低聲說道:
“放開,是我,雅絲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