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懸浮在自己頭頂的“奔雷劍”,蘇凡那滿是血汙與塵土的臉上,艱難地扯出一絲笑容。
“不錯,老子沒白疼你……”
他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
在這生死一線的戰場上,“奔雷劍”的陪伴與此刻的靈性表現,無疑給了他莫大的慰藉。
“奔雷劍”似乎聽懂了蘇凡的誇讚,劍身劇烈震顫,發出一聲聲清脆的嗡鳴。
那嗡鳴聲在這充斥著血腥與殺戮的戰場之上,顯得格格不入,竟帶著幾分歡快,好似在回應蘇凡長久以來的陪伴與信任。
看著“奔雷劍”這副沒心沒肺,又嘚嘚瑟瑟的模樣,蘇凡心中泛起一陣暖意。
在這冰冷殘酷的戰鬥中,這柄劍就像他最忠誠的夥伴,即便在他神識近乎耗儘無法操控,仍能為他奮勇殺敵。
“你去吧,一定要守住傳送大殿,不讓一個魔物衝過來……”
聽到蘇凡的話,“奔雷劍”劍身又顫動了幾下,隨後化作一道刺眼的電光,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
然後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倏忽而去。
看著“奔雷劍”歡快離去的背影,蘇凡微微歎了口氣,眼神中滿是擔憂。
以它懵懂的靈智,根本意識不到局勢的險惡,還像個孩子般歡快跳脫,殊不知一場滅頂之災正步步緊逼。
那些幽冥界域的魔物,如洶湧的潮水般無窮無儘,而傳送大殿一旦被攻破,他們所有人都將萬劫不複。
鬼鴉為了他冒死擋住了一尊“碎骨魔”,貞姐更是為了他自不量力地螳臂當車,鬼身都被撞碎了。
回想起這些,蘇凡心中一陣絞痛。
儘管這一次可能會死在這裡,但蘇凡覺得自己也算死得其所。
以他那垃圾的資質,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還有什麼不知足。
他不僅娶了三個如花似玉的道侶,還有了幾個不錯的後人。
啥也不說了,此生無憾。
這時,就見肖凝從遠處踉踉蹌蹌地跑了過來。
此刻她的形象狼狽不堪,身上的法袍破損得不成樣子,多處被劃破,布條絲絲縷縷地掛在身上,宛如風中飄零的一片殘葉。
她嘴唇微微顫抖,乾裂的皮膚翻卷著,滲出血絲,卻渾然不覺。
白皙的肌膚上布滿了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痕,殷紅的血跡順著傷口蜿蜒而下,在裙擺處彙聚成一小片暗紅色汙漬,觸目驚心。
她的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沉重的喘息聲,好似要將體內積攢的疲憊與絕望全部吐出。
肖凝眼神空洞而迷茫,直勾勾地看著蘇凡。
“我們守不住了,是嗎……”
她的聲音顫抖,帶著一絲哭腔,在這嘈雜的戰場背景音下,顯得格外無助。
蘇凡聽了苦笑著點點頭,道:“怕是等不到傳送大陣恢複了……”
他心裡清楚,以目前的局勢,傳送大陣恢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他們的生命也即將走到儘頭。
肖凝聽了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寫滿了疲憊與絕望。
她眼神中原本的靈動與堅定早已消失不見,隻剩下無儘的灰暗。
肖凝幾步走上來,猛地抱住了蘇凡。
“我……我連道侶都沒有過呢,我……”
肖凝淚流滿麵地說了一句,便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了。
她現在已經徹底放棄了希望,在她眼中蘇凡是無比強大的,所以隻想在臨死前找個強大的肩膀靠一下。
彆看肖凝平日裡豪邁大氣,可畢竟也是女子,在臨死前總要找個人傾訴一下。
蘇凡當然明白妹子的心思,所以就由著她抱住自己,而且他張開雙臂將妹子攬在了懷裡。
“如果這次我們能活下來,你做我的道侶吧……”
“不行,我怕我的那幾個道侶不同意……”
肖凝破涕為笑,聽了蘇凡的話,氣得輕輕打了他一下。
“那我們偷偷地交往,你不是說偷偷的可刺激了嗎……”
肖凝眨了眨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隨後也不管那麼多了,開始對蘇凡說起了各種虎狼之言。
女的要是耍起流氓,根本沒男人什麼事兒。
尤其是像肖凝這樣平日裡規規矩矩的妹子,一旦胡說八道起來,一般人還真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