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沈思達和謝雲舒正和皇上坐在太和殿。
太和殿內,金絲楠木的案幾上擺著禦膳房精心準備的菜肴。
皇帝親自執壺,為沈思達斟了一杯禦酒:“開國公全家鎮守邊關,屢立奇功,朕心甚慰。”
沈思達和謝雲舒起身行禮:“陛下過譽了,為國儘忠是臣等本分。”
皇帝笑著擺手:“我們君臣是戰場上過來的,能把後背給對方的交情,不必多禮。”
皇帝放下酒壺,目光溫和地注視著沈思達:“國公府滿門忠烈,朕心甚慰。這次回京,朕要重賞你們全家——良田還是金銀珠寶,或者是官職……”
沈思達突然起身,鄭重地行了一個軍禮:“陛下,臣鬥膽,這些賞賜臣都不要。”
皇帝眉頭微挑:“哦?那愛卿想要什麼?”
“臣隻求陛下一個恩典。”沈思達聲音低沉卻堅定,“臣女嫁入秦家,如今秦世清這廝要兼祧兩房,想必陛下已有所耳聞。”
皇帝神色一凜,手指輕輕敲擊案幾:“朕確實聽說了些風言風語。”
謝雲舒在一旁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臣不要陛下現在就懲處秦家,”
雖然秦家父子做的不地道,但皇上卻沒有懲治秦家父子的理由,沈思達不想為難皇上。
沈思達抬起頭,眼中閃爍著隱忍的怒火。
“臣隻想用全家人三年的軍功,換小女一個自行處置她和秦家之間關係的特權。”
殿內燭火搖曳,映照在皇帝深邃的眼眸中。
良久,皇帝緩緩舉起酒杯:“朕準了。不過...”他意味深長地補充道,“那容疏影在勘察案情這方麵,的確很有一套,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這次秦世清和容疏影去了趙國邊界,若是能把趙國邊界的事處理好,算是大功一件。
作為皇帝,處理事情要不偏不倚。
他若是給了沈棲月處理秦家事情的特權,沈棲月利用這個特權把容疏影給殺了,那大魏帝國豈不是損失一能人?
沈思達揚起臉,看著皇上,他弄不明白,皇上這是準了,還是不準。
沈思達撲通跪在地上,道:“請皇上恩準。”
皇帝親自扶起他,低聲道:“記住,朕永遠站在你們沈家這邊。”
像秦剛父子這樣的臣子,滿大街都是,他隻要願意,隨時可以一抓一大把。
而沈思達夫婦這樣,能吃苦耐勞,武功高強,又忠心耿耿的武將,卻是鳳毛麟角。
在對待沈家和秦家的態度上,皇上自然知道站在那一邊。
但容疏影,這位特殊的女子,有著特殊的能力,皇上還是非常欣賞的。
皇帝坐下,語重心長道:“沈國公,容疏影這個女子有些特彆,是個人才,雖然秦世清兼祧兩房做得的確不地道,但能不殃及容疏影的話……”
沈思達明白了,即便是他用全家人的軍功,都換不來女兒的一個特權。
心中對皇帝頓時失望。
他們全家在邊關兢兢業業,流血流汗,難道連自己的血脈至親都保護不了?
就因為一個容疏影?
那他殺了容疏影就是。
皇帝仿佛看透沈思達所思所想,擺擺手笑道:“朕可是聽說了,沈小姐雖然嫁入秦家三年,因為秦世清發誓要官居三品才要孩子,所以,你家小女和秦世清並沒有圓房。”
“朕可以允許你家女兒和秦世清和離,甚至可以休了秦世清,但不可以動容疏影。”
謝雲舒聞言,立馬跪在地上:“臣謝雲舒替小女謝過皇上隆恩。”
作為女子,謝雲舒更了解女兒。
隻要能走出秦家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放過一個容疏影又能如何?